初看书题时,我便下意识地联想到钱老的一句,"婚姻就像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人想出去".妈阁是座城,虽没有围墙,却更难逃脱,无论是憎恨赌博、血脉中却暗藏梅家阿祖赌博基因的叠码囡梅晓鸥,还是千万的赌徒,他们有的拥有亿万资产坐着头等舱来妈阁寻开心;他们有的乘着掺杂着腐烂、人肉气味的黑船偷渡来这里,渴望一赌改变命运。妈阁是座城,这座城的围墙是用贪婪、用欲望铸造的,无形却固若金汤。
这本书讲述的是"叠码囡"梅晓鸥与来自三个不同领域的精英卢晋桐、史奇澜、段凯文、因为"赌"这个字而发生的残酷、热辣、迷离、朦胧的情感故事。叠马仔是赌城的一种特殊职业,他们从赌客身上赢取比赌城更多的钱,但是当赌客拖欠赌资的时候,他们必须拿自己的钱替赌客偿还。他们是赌博的敌人、赌博的受害者。这样凶险的职业一般男性居多,而柔弱的梅晓鸥却在机缘巧合下成为了性感泼辣的叠码囡,她是一个复杂的个体,憎恶赌博,却也是赌博的寄生虫。
无论是卢,是史,还是段,他们都以为能看轻赌博的门道,能把握赌博的经脉,能在最终取得胜局,但是只有晓鸥真正明白,不管某一局你赢了几万几百万,上了赌桌、压了筹码就是输,一辈子的输。
此书中,人物性格非常鲜明,比如段凯文,青年时他家境贫寒,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却每日吃发霉的煎饼来充饥,中年事业有成,是北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建筑业大亨,他一直拥有山东大汉的气质,即使是输的比赤条还赤条几千万的时候,即使是以项目投标为借口骗取晓鸥信任的时候,他还是那么的不容置疑,仿佛他还是那个顷刻就能做了你的主的霸主。晓鸥也曾感叹,如果和这个男人不是因赌结识,那该多好,他做他一生的好男儿。这样的大汉在赌场上赌个几天几夜,油光满面,头发成缕,满身充斥着汗臭,却可笑天真的认为能分析出精到的赌术,会是怎样的画面。晓鸥看到这样的他,情绪里有憎恶,也有怜悯。
回望她的情路历程,情窦初开时恋上有家室的男人,开始混迹赌场时是不少男人眼中的性感尤物,中年时与浪子回头妻离子散的史奇澜同居,最终孑然独身、不爱任何一人。她的爱情何尝不是一次豪赌呢?用最美好的年华赌卢晋桐会抛弃结发妻子,给她以全部的爱;用甘愿平淡生活、做一位平凡小女子的全部付出,去赌老史的妻儿不会回心转意。只不过,在这一生的豪赌中,她没有赢过一局,除了博得一颗满是疮痍的凉薄之心,她铩羽而归。
赌,几乎是人人痛恨的,何况被它残害到在善恶间挣扎,在人鬼间游走的梅晓鸥。梅晓鸥企图向死而生,她以为自己可以像一个病人,接受病魔然后成功的战胜病魔。但她没有明白"赌"不是病,它只是人的本性,本性一旦发作,有谁能阻止呢?要强的聪明女人糊涂在了这一点。比一般人更悲惨的是,梅晓鸥生在了这座城,那么她还有离开的可能吗?小说最后好像给出了一丝希望,但是我无法认可梅晓鸥真的可以离开,妈阁。
妈阁是座城读后感(二)赌,是项充满致命魔力的行为,如潘多拉盒被人类亲手打开,黑洞般吸引献祭者,不放过任何悔悟和逃离的人。
人们常说"吃喝嫖赌",真的大有讲究。赌在恶习中相当于英语考试睥睨四六级的专八。当一个人进阶到吃喝嫖后的嗜赌阶段,基本处于无药可救边缘。
赌博,古而有之,按考证说法,先人最早烧龟壳卜卦就是最原始的赌博行为。这种放任命运交由自然随机数决定的模式,在随后的岁月中,主观能动性逐渐参与其中。
从周礼善射为艺,到后代以矢投壶,礼教崩坏崩出形形色色的赌博游戏。我们现在赌场中、麻将桌上和电影电视里看到的花花绿绿的"筹码"也是从这里流传开来。
《说文解字》言,"筹,壶矢也。"古时候投壶游戏中用的不杀人的箭就被称作为筹,筹在才子佳人手中飞入装满小豆的壶中,胜负落定。那时候计算投中次数的道具,是长六寸左右的小竹片,叫做"算",这也是"胜算"一词的来历,只不过竹片常被雕刻成马头形状,因此也被叫做"马".
筹"马"的字形慢慢复杂变成了筹"码",但是古人的风雅却在遗忘间越加简单粗暴。
有个 "投马绝叫,旁若无人"的故事发生在晋朝。这是个风流放荡的年代,盛产贵族和狂士,而两者都对赌大有好感。桓温在没有当上晋明帝驸马之前作为典型的富二代只有一个爱好,赌。一次桓温赌大发了,没收住,欠下一屁股债,结果被n个债主围着打。愿赌服输,债主们也是赌棍,下手的时候哪里还管得了你老爹是谁。就在桓温要被历史除名的最后一刻,这哥们不得已高喊"住手,我找个赌神来帮我还债!"
救场的赌神在当时很有名,叫袁耽,因为赌艺高深还入选《晋书》被后人膜拜立传。
说回正题,桓温不是一开始没想起过袁耽,他被人按在地上的第一秒就想起了赌神袁,可惜赌神不巧正在服丧,要不是眼看被打死,也不至于去坏人家白喜事。没想到,袁耽披麻戴孝在家里正手痒,听到桓温找他代赌,边脱孝服边把孝帽塞进内衣里就跑进赌场。
为尽快赢回赌资,赌神袁上来梭哈了10万钱。10万钱什么概念,1000为一贯,10万钱就是100贯。我没研究过晋朝货币购买力,不过按照宋朝1贯相当于现在465元人民币这个算法,在考虑晋朝远早于宋朝,就是说赌神上来就五万起步。古代的钱没有贬值,比较值钱,袁耽这样大手笔差点把观战的桓温吓尿了。到最后一手的时候,袁耽直接赌了100万钱,就是伍拾万人民币。
结局是美好的,如果输了也就没后面桓温当权臣三次北伐的事情了。
据当事人回忆,赌神袁狂喜着和桓温一起跳上赌桌,把衣服里的孝帽扯出来砸在地上,对着赌场所有人怒吼,"这下长见识了吧,老子就是赌神袁彦道!"
天妒英才,这位早周润发千年的赌神二十五岁驾鹤西去。史书里没有记载关于袁耽死亡的原因,不过我推测和好赌脱不了干系。
《妈阁是座城》通过叠码囡梅晓鸥的视角,讲述了一个围绕澳门赌场几个男人或悲或惨的故事,其结局虽然没有像袁耽那样以死亡落幕,但基本上符合当下中国人对于赌博背后故事的期待。
身背数亿身价的地产商,天赋异禀的艺术兼企业家,背靠金主却讲义气的事业干部还有民间暴发户、内陆城市副市长,这些在《妈阁是座城》中以主角、配角和龙套身份出现的人物,所有的荣华、格调甚至人格在赌字面前纷纷土崩瓦解、灰飞烟灭,唯一的区别只是每个人根据财力的不同,其灭亡的速度或快或慢而已。
严歌苓在书中对于赌博的归途做了形象比喻:"每一次的赢都支撑他长长的一段输。赢局是桥墩、输局是桥身,漫长的桥梁勉强延伸,不过桥墩越来越细,所需支撑的桥身却越来越长……比例失衡了,一段段桥体塌方了……"换句话说也就是"十赌九输",只可惜每一个上了赌桌的男人(或女人)都认为自己是幸运的最后一人。
中国人的赌徒心态从汉唐绵延到今天,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从耄耄老者到黄口小儿,血液流淌都发出一股推筹码的"哗哗声".这股声音萦绕在赌场中、室内和我们每个人的耳边。《妈阁是座城》中挥金如土的场面,我是没有亲见,那些上百万上千万的对赌、暗庄在我眼中也仅仅是个数字。不过故乡小城村落间热衷于麻将牌九的人们,我想在中国的哪座城市都是一样。有人说工业社会解放了人类的双手,要我说自动那才是真正解放了中国人的双手。
满地的瓜壳、缭绕的烟雾、摇晃的灯影,每个深夜,得意和失意在轮流易主,清晰却麻木的大脑拖走一身的懒意,也拖走了漫漫的一生。去世十年的奶奶,一个传统典型的中国妇女,在守好本分之余的唯一爱好就是守着麻将桌打发无聊的晚年,在我印象中每当我被托管在她手上的时候,背后是她纹丝不动干瘪的胸脯,面前是她永不停歇码牌、搓牌、出牌的双手。
有一次打牌造成了母亲和她的决裂,当下班回来接儿子的母亲发现呆坐在麻将桌前奶奶怀中的少年已经烧成一坨蔫吧的山芋,之后我就很少再被送到爷爷奶奶所在的老房中。
当我和老婆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她不怀好意的揶揄,"你会不会从小就被培养了打麻将赌博的天性?"
"怎么会?你太小看我的定力了。"为了还自己好男人形象以清白,我从床边跳起争辩。
"我不相信哎,三岁看大,八岁看老。你也算耳濡目染啊!"女人抓着小辫子不放。
"你说我吃喝嫖都可以,但赌我从来没碰过。"我急了。
"不信!"不依不饶。
"不信?!不信我和你打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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