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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母亲心情随笔

网站:公文素材库 | 时间:2019-05-12 11:10:25 | 移动端:写给母亲心情随笔

  过年了,让我想起了老家的母亲和母亲那些年的味道......

  曾想写写关于母亲,可每次提笔欲止,或许是与母亲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毕竟太短,出生至小学毕业短暂的童年时光结束,便离开父母外地求学了,即便是这样我想我也应该很了解母亲,可为何提笔时却无数空白和断点?就像多次在梦境中遇见,醒来时熟悉而陌生。想起母亲便想起妈妈的味道,更应是每逢佳节,那段在母亲陪伴和养育的艰难岁月至今如影随形,朝朝暮暮,暮暮朝朝,一个年轻的农村女人让儿女在她晃呀晃的扁担下这头孩子那头庄稼的让我慢慢成长......

  母亲勤劳、善良,自打记事以来,无论农忙还是闲暇,小小的村庄从未见过母亲街头巷尾家长里短、闲坐屋檐,红白喜事除了帮忙,也未曾见母亲贪餐要杯,用她的话来说:内亲外戚礼可全家赴席,街坊礼2人去。是的,在那个一人送礼全家不开火的农村艰苦年代,她却一直坚守这份内心的原则,街上热火朝天长桌宴,她却愿一人残羹冷炙在家将就、凑合。每当这时,我也总会备好芭蕉叶,洗净,开席后也不忘给母亲带点菜、打包,吃完一溜烟跑回家给母亲,她总会问:桌上有没有大人?大人允不允许打包?直到若干年后有塑料袋可以打包时我亦小学毕业离家求学,也很难得吃到村里的酒席,也就再也没有机会给母亲打包了。

  我曾好奇的问过母亲,当年怎么跑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嫁给父亲,生下了我们,母亲总是一句:小孩家,问这么多有什么用?直到后来与父亲酒间才知道,当年父亲下乡支教,经人介绍,便凑成了一线姻缘。

  父亲这辈有4兄弟,没有姐妹,大伯是聋哑人,一直是奶奶养着,二伯是铁路的老工人,由于嗜酒如命,在一次执勤时差点酿成大祸被单位提前离休,父亲排行老三,是位乡村教师,四叔是个庄稼人,好像爷爷去世的第三天四叔出生,奶奶从年轻时一直守寡;奶奶生性好强,泼辣,与儿媳妇或儿子从未和谐相处,矛盾重重,自打父亲与奶奶分家后我的记忆与搬家分不开,无数次被奶奶逐出老屋,数不清多少个夜半三更,母亲背着我,父亲拿着少得可怜的家具搬家;印象最深刻的是篮子里那几口碗和几双筷子,大件的东西便有父亲街坊上要好的叔叔伯伯们七手八脚的搬出来,长大后我好奇的问母亲,为什么每次搬家都要在晚上?母亲回答这是习俗,更何况是被奶奶赶出来。对于奶奶的那幢老木屋,几进几出我亦记不清,我只记得我们家借住过对面杨家和水井边堂哥家的房子,直到小学2-3年级才有属于我们家自己的房子------一幢小茅屋,都是在父辈的兄弟们上山砍树盖的,没有瓦片,屋顶盖的是茅草和杉树皮,墙壁夹的是茅草胚和黄泥墙,里屋是父母亲结婚是打造的一张大床,外屋是灶台、火炕,弟弟小龙出生时就在这幢小茅屋,还是外婆接的生;一家5口人睡一张床,夏天实在挤得热得慌,我便跑到隔壁邻居家打游击,哪里凉快哪里睡。计划生育队听说家里生了弟弟,赶上门来检查,小小年纪的我坐在茅屋的门槛上死活不让进,母亲在里屋坐月子,刚出生的弟弟也很听话,直到计划生育队离开不哭也不闹,但没过几日,父亲最终还是被计划生育队带去我们小学那间简陋的教室动手术,打那开始我才知道弟弟是超生的,且父亲是教师,所以必须伏法。父亲手术回来那天,我在茅屋门口嬉闹,看得出来父亲的病痛,我瞬间收敛了,跑进里屋里去看弟弟,他躺在床上睡着了,母亲在桌子旁的火炉上煮鸡蛋,蛋白很白,蛋黄也很黄,咕噜咕噜的汤里没有一点油,母亲夹起一个放碗里给我吃,我天真的问母亲:你坐月子能时间长一点吗?因为蛋很好吃......

  家里虽然5口人,但只有我和母亲有责任田,田地很少,庄稼的收成也不多,每一年的农历6、7月份,青黄不接,家里粮食全靠去年冬天种下的小麦接济,还好父亲吃的是皇粮,每月可凭购粮证到10几里开外的粮油站领取菜油和他每个月的口粮,就算这样有时候粮食也还是跟不上。农村人向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每天中午的午餐我们叫做早饭,锅里除了一点限量的大米饭外还有小麦打成面粉做成的麦面粑,也可以叫做馒头,馒头被苏打粉发酵得很泡,大个大个的,每人定量,主要劳动力可以多分一些(当然父母总会把自己的多分给我们),所以我每次分到后都要留一一点到放晚学回家时吃,叫做吃晌午,吃完晌午还要到山上干活,不吃体力跟不上。三年级后,放学后干活回来都顾不上吃晚饭便匆匆忙忙到学校上夜自习了,所以每天的晚饭都是在夜自习结束后回家吃,打开碗柜,一口小碗倒盖在菜碟上,那是母亲留给我的菜,熟悉的海茄辣子(西红柿、茄子、青辣椒混在一起炒烂),农历6月的辣椒太阳当头,辣得流眼泪、耳鸣,但就着锅里带着余温的米饭却很好吃,吃完往水缸里舀一瓢凉水咕咚咕咚喝下去便结束了一天的劳碌,欣然睡下。

  1989年,我应该10岁,在父亲的努力下家里要盖大房子了,整个夏天母亲背着弟弟为5、6个木匠师傅烧饭做菜,就算青黄不接,母亲总是为师傅们变花样的做一些家常菜给师傅们下酒,印象最深刻的要数黄豆炒鸡蛋,菜油锅里捞的。而我也加入了主要劳动力的行列,帮着母亲带妹妹,帮木匠师傅到那边山的水井湾打凉水,每次2个保温壶,每次来回好几里路,每天数不清多少次,也是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保温壶摔倒的时候会发出爆炸声。要造新房,小茅屋就得拆了,那期间全家人都借住在水井湾的堂哥家,而我晚上要跟着堂哥睡在路边看守造房屋的木材,每当夜深人静,堂哥的鼾声和路边芭蕉林的风声、芭蕉叶摩擦的怪叫声,还有路弯那棵大枫树上猫头鹰的叫声,无尽的恐惧和孤独感让我每晚都在等待快点天明。

  童年的无数个夜晚都是在母亲的脚步声和切猪菜的刀剁声中入睡,昏黄的煤油灯下面母亲身旁一大堆猪菜,有野菜,有干红薯藤,最难切的要数干红薯藤,只能像是抽叶子烟的老头切烟草一样细切,不能像其它野菜样挥刀大剁,几捆红薯藤切完有时已是深更半夜,摇摇晃晃的煤油灯忽明忽暗,照映在母亲年轻的脸颊上,汗水晶莹剔透。母亲的猪养得很好,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因为母亲喂食这些家禽、牲畜都很用心,猪食太冷不行,太烫也不行,太粗要用手挤烂搅拌,所以母亲养的猪吃得好、也长膘,很受卖。每逢春节过年的腊月27,农村习俗是杀过年猪的日子,家里杀猪过年才像过年,每当这天,我都会起个大早看看楼下猪圈里有没有动静?大锅里有没有烧开水?现在回想起来,记忆里很少看到楼下大人们忙碌捉猪的身影和大锅里滚烫的开水,我就知道,家里今年过年又不杀猪了,母亲说猪要养着卖钱给我们读书,吃饭时看着我们满脸怨气,父亲在旁取笑:你们是想现在杀猪过年吃肉还是供你们读书上大学工作后天天吃肉?弟弟回答说:现在就要吃肉,我低声附和说妈妈做的豆腐也蛮好吃的......,说完引来哄堂大笑。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一年又过一年,我们都习惯了不杀猪,也照旧过年。

  不记得是91年还是92年,那几年村里兴种西瓜,一是想种着卖钱,二是想种着吃,家里的西瓜地离家很远,在家里对面的那座山,推开门就能看到对面的山叫小浜,实际要翻山越岭好几公里山路才到达。那年夏天我的任务就是看守西瓜秧子,秧子刚长出来是绿而嫩,西瓜虫很喜欢吃,吃着吃着就祸害完了。每天午饭后,母亲用小瓷缸帮我盛大半缸饭,压实,上面在装上一些酸菜,再压实盖紧,用网兜一包就吩咐我带着就这样上山了。一路上稀稀拉拉的都是些大人上山,因为毕竟是大中午,我晃荡着网兜里的饭,松树林很密,阳光照下来也刺着眼,地上的松毛很厚,有时真想躺在上面舒服的睡一觉,枫树上的姊妹丫(知了)叫得懒洋洋的,越发让我打不起精神,无聊了就坐在干活的人们经常歇气的地方,用树棍子敲打着地上赶路的蚂蚁,在蚂蚁队伍中间划一横,让它们找不到队伍,找不到路。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边走边玩,累了就打开瓷缸的饭就着酸菜吃,有时发现忘了带筷子,便跑到芭芒丛里摘下2根芭芒杆做成筷子,等到西瓜地时太阳已正顶,毒辣辣的炙烤着,饭也吃完了。看西瓜秧大概30分钟就得去一次,每棵秧苗都要检查,上面和背面都要摸一摸看看有没有虫子,如果有就得捏死它,一趟下来,手上全部都是虫子的内脏,腥臭的味道,染得两只手蜡黄蜡黄的;太阳实在大时就跑到西瓜地旁的那棵松树下乘凉,后来当我爬上树上时才发现树上比树下凉,因为树上有风。一天里就这样在西瓜地和树上来来回回的跑,山那边的母亲开门就能见到我多久去一趟西瓜地捉虫子,好几次在树上睡着了,母亲就在家里那边扯着嗓门喊着、骂着。可见母亲的嗓门有多大,虽直线距离看起来不远,但毕竟翻山越岭啊;当然,树上睡觉也少不了亲身体验过自由落体的滋味,直到摔倒地上才醒过来。晌午时分已是饥肠辘辘,打开挂在树枝上的瓷缸,发现饭已经没了,缸里还爬满了蚂蚁,怨恨的以为是中午在路上把蚂蚁的队伍划断了蚂蚁报复来了,半天才想起饭在半路已经被吃光,此时就越发想吃妈妈做的那酸菜味道......

  94年到县城上初中,榕江二中,那是农村学子们梦寐以求的学校,我是个插班生,混的也不熟,加上个子也小、单薄,就算每次到食堂排队打饭排在前面,最后也是时常被大个子挤到后面吃锅底菜、啃锅巴。一次母亲去外婆家,说是二舅出了事,要去看望,顺路到学校来看看我,家里离外婆家很远,县城在中间,是必经换站之路。那天放学看到母亲挑着2个大编织袋,用来装化肥的那种,编织袋被母亲洗得很白,很干净,一头是带去外婆家的礼物,土特产,一头应该是给我送来的大米,算算也是月底了,母亲顺便给我带来,要不然我还得回家一趟去扛,因为每个月都要回家拿米回校换饭票。母亲把扁担取下来横放在阳沟的这一头和那一头,坐在扁担上休息,看得出来母亲也是刚到的,满头大汗,手里用斗笠在扇着风,看我跑过来便起身相迎,嘘寒问暖,把我拉到树荫下,我蹲在母亲旁边,母亲满是汗水,后背衣服已湿透,那汗水的味道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用背带背着我下地干活、爬坡上坎和她肩膀上的竹扁担来回换肩时的模样;母亲打开编织袋,又见熟悉的瓷缸和酸菜,不同的是这次酸菜里有油渣和肉,瞬间那熟悉的味道让我在梧桐树下沉浸着幸福,经不住用手先抓一块往嘴里送。母亲叫我赶快去食堂打饭,还嘱咐我如果遇到同学就叫上一块来吃,我脚上的解放鞋在二中那小小的山坡上就这样飞奔着,轻飘飘的,因为母亲来学校看我了,也是我在二中读书时的第一次和唯一一次。

  毕业到工作,再到成家立业,千里之外,带着父母亲与我生活7、8年,起初那年,无意间隔着房门听母亲和父亲的聊天,母亲的话意是我有些陌生了,有点不像她以前的崽了,但又很熟悉。我默默的回到书房,思绪万千,是啊,能不是吗?与母亲生活也就小学时期,而后就断断续续的了,加上后面的长久离别,她已经不太认识和了解自己的儿子了,更何况千里之外的异乡,无亲无戚,街坊不像街坊,邻居不像邻居,每天早出晚归的我们怎能不让她陌生呢?到后来母亲的无端生气和挑理我才明白,原来母亲与我长住的日子的每一次情绪,仅为一餐饭而已,猜疑我不回家吃饭是不是因为她做得不好吃,不再愿意吃她为我们做的饭菜,为什么每餐都精心准备过了也不回来吃?......

  母亲,你做的饭菜永远都是那个味道,我从未忘记过。

  去年春节后,外婆仙逝,出殡上山下葬那天,我看着母亲披麻戴孝跪送外婆,泣不成声,我在旁不忍直视,此刻谁能理解母亲的心情?母亲年轻时远嫁他乡,成家生儿育女,与自己的母亲几十年来的相见屈指可数,如今躺在棺材里面的外婆,我母亲的母亲就这样走了,永远的离开,母亲何等痛苦?那刻我好同情母亲,好可怜她,可我只能站在旁边让她尽情的哭,放声的痛哭,一种莫名的酸楚让我不知道若干年后,我没有了母亲,我该怎么办?

  关于母亲,关于母亲的味道让我如何写得完?写得好?我怕是才疏学浅永远也也写不尽母亲的那份浓浓的爱,那份朴实无华的牵挂,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恩爱肢语,或许我写着写着就跑了题。权当借此佳节,寄思念之情,给远在老家过年的父母亲说声抱歉。同时也与君共勉,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面对贫穷。如今若有时,长与父母陪伴,不计粗茶淡饭,经常回家看看,天底下最爱你的是父母,天底下最牵挂你的也是父母。或许你亦是为人父母,那请言传身教,也善待他人父母,念亲恩,终究有一天我们也将老去......

  这个春节,我没有回家过年,身在异乡静静的思念母亲那份浓浓的过年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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