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聆听徐小凤的《明月千里寄相思》,曾经颇为温暖。
明月,清辉脉脉,如霜似雪,氤氲着诗情画意。而千里,则是山水递迢,莫知其处。如此良夜,不管思人,还是被思,抑或睹思,都是一种意境,一种情怀,甚或一种文化。故而往昔,每每中秋之夜,我经常在老家田野里散步,漫无目的,途穷而反。彼时,月华如银,浩宇澄澈,秋虫畅吟,原野静谧——田园诗,人伦情,现代人,古典美!
而今,这种感觉已难寻觅。虽皓月当空,斜晖脉脉,婉约依然,羞赧依然,而千里烟波之遥,早已不见:朝发夕至,何需争分夺秒;电话网络,不再跋山涉水。视频若画,摇摇晃晃,交换眼神;车辆如梭,来来往往,释放体能。“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的生离死别,在今日看来,已成古典镜像,作为我们营造小资情调时的回眸与唱吟。
当然,作为一种本能,相思在现代社会仍有蛛丝:或大行其道于无聊文人的作品里,扭捏作态,无病呻吟;或深入浅出于打情骂俏者的语言里,闪烁其词,欲盖弥彰;或耳提面命于婚恋情感类的影视里,一本正经,高声大语;而我以为,真正地却是阴阳两乖不复得见的那种。其情形似如李煜言“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刻骨铭心得连大诗人李白都仰天长叹: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真的,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而今千里无,竟夕泯相思。此一时彼一时,斯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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