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热爱过三毛,艳羡她的奔放自由,欣赏她的善良勇敢;我轻视过三毛,惋惜她的早早离去,遗憾她不知生命可贵。我以前疑惑过,一个如此自由、勇敢的女子,怎会轻易了结此生?
为此,我厌恶,我遗恨,我再也不碰她写的文字。在我心里,如若连生的勇气都已失去,便不配勇敢二字。直到有一天,又得到一本她的书,又一次,强忍着心头的遗恨,我捧起它,一读再读。因为,赠书的人,对我很重要。
追逐生,的的确确需要莫大的勇气;而为爱放弃生,何尝不是一种勇气?写到那里,仿佛荷西坟前简陋的、腐朽的、掉了色的十字架已将我所有的思绪赶走,独留她,独留她紧紧拥抱着坟前的朽木,哀哭着,嘶哑着声音,一遍遍地重复着:荷西,安息;荷西,安息......这样的深情似乎是我无法感同身受的。她又一次点燃了我,又一次让我看见她弥散出来的爱的、勇敢的曙光。又一次,我钦佩她的执着。
我想她是对的,那个满脸胡子的西班牙男子就这样追随了她一生,无论她作何选取,无论她去向何方。末了,她也该还报,也该随他而去,也该不知疲累、毫无怨言。
他们的以前,在荒芜的、广袤的沙漠;他们的以前,在一望无际的海岸;而如今的他们,或许终会牵手旅游,继续不朽的感情和不朽的自由。也许梦里花已落,而另一个世界却早已是繁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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