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爸爸,一个给了我开始,一个许了我未来……
一
我的记忆力足够好,但总爱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说起来多么蠢。[由Www.iwzz.Com整理]
小的时候,我也迷惑,为什么总迷路呢?但有一天突然醒悟,那是无意的回避,或者有意的遗忘……
这一次,时隔那么久,我却准确地穿过曲曲折折的小巷,找到那扇厚重的门。门扉轻启,透过门缝,看见爸爸抄着手,倚着墙,睡着了。冬日的暖阳像喝醉了酒,斜斜地晃过矮墙,照在他身上。他,真的老了……单身男女经典台词
老狗白吉,蜷缩在他脚边,睡得正香。白吉有多大,十五还是十六?若是人该有100多睡吧?它也老了,毛发像稻草一般干枯,软软地覆在身上,好像随时要脱落,随时会随风飘走。它那么努力地活着,为了什么?我的心里像塞了棉花一样,我,不如白吉啊!纵使他恼它,怨它,伤它,它都一直在他身旁……
有风吹过,带来记忆中的香。一定是墙角的梅,我闭上眼睛,想象它满树腊黄的样子。记忆却促不疾防地随它奔涌而来……
“她是你的掌上明珠,你就惯着她,你看她都干了些什么?”是哥哥愤怒的声音。他和爸爸打了起来,好像手中拿了一把伞。记忆是黑色的,像逆光的剪影,我看不清。但是在听到“掌上明珠”的时候,我的脑袋“嗡嗡”作响。高三霸气励志标语
我是掌上明珠吗?我做过什么?是夜晚,我背着军用书包满大街晃荡?若月光够好,我会穿过九曲八拐的路去坟上?
他们一定不知道,小时候我带着邻家弟弟迷了路。我记得他哭着问我,“姐姐,我们是再也回不到家了吗?”
那一刻,我想到了军械库里的迫击炮。那么多武器,我一眼相中它,用我稚嫩地手摸上去,瞬间感受到力量。我记得我坚定地说,“不会的,相信我。”我和自己说,就是把自己丢了,也不能把别人的孩子丢了,就像军人不能丢了武器。我不能把父母陷于这种境地。
在犬吠不止的荒郊,有个男子指着我身后说,“你走反了,转回去,一直往东,就能回家。”
一个孩子背着另一个孩子,走了四个多小时的路,终于在深夜回到了家。好像没有人发现我们丢了,有一丝的欣喜,更多的是落寞……我记不得路人的样子,但我记住了东的对面是西。从那天起,我最喜欢的玩具是军用指南针。
我的军用书包里通常有三样东西,书、竹笛、指南针。我满大街地晃荡,一夜又一夜,我想要找到他,我觉得我能找到他。可是我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因为紧张害怕,我根本没有看清他的样子。
小小的人心里装了大大的秘密,需要一处无人打扰的静地。坟上,多么好的地方,夜晚基本无人会去,绝对静谧,静得你可以闻到世界的味道。在这里,我发现世界是香的。春天是花香,夏天是雨后的草香,秋天是诱人的果香,冬天好像没有味道,但又好像有火烛香、梅花香、酒香…。。萧索的冬,反倒是最有人间气息的季节。因为过于干净,所以无法遮掩,百味竞呈。
后来,我在西方遇到他,我觉得是命运……
掌上明珠……
我的卧房和军械库在一条平行线上,也许是军械库干燥的需要,也许是军械安全的需要,这一排房子比普通的房子高了近3米。
小时候,我觉得我的房间离云彩很近,离月亮很近,像城堡,而我是云上公主。我喜欢倚在窗台上看月亮西沉。
当月亮和军械库成锐角的时候,月光正好透过窗,斜着照上我的床头。我知道,这时候,爸爸就要回家了,他会来我的房间。我足够细心发现这一切,足够耐心,等到这一刻。
我迅速钻进被窝,眯着眼睛等待。不一会,特有的脚步声响起,听见他拉过一把凳子坐下,他帮我掖了掖被角,然后温暖的大手覆上我的额头。他的手很暖、很暖,好像可以到达心底,我偷偷地扬了扬嘴角……
多年后,纵然他伤我再深,纵然我累了,厌了,倦了,我还是会擦干眼泪回头。只因那透过岁月的一掌温度……
二
明爸爸依然是端坐电脑旁看新闻,像我每次看他时一样。
姨娘则对我抱怨,说他在家只手不动,在家除了吃饭睡觉就两件事,看电视新闻联播、上网看新闻。
“丫头,来,抱抱。”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宽广有力。我好想多赖一会儿,但是,我长大了。我知道,他的心脏又放了一个支架,这是第三个吗?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们总是不告诉我。我强忍住眼泪,我不喜让人看见我的脆弱。
“丫头,陪我走走。”他说完,迈开大步走了,我端着他的水杯,赶紧跟上。
冬日暖阳,小巷很长,他走的很快,我有点跟不上。
我听见他说,“丫头,在现在的情况下,你得学会保护自己,无论何时不失本心。”我在心里说,我都快成神仙,就快只剩下自己了,若再失去本心,那就连自己也没有了。
他对我说的话不多,但我都记得……
那一年,记不得因为什么,姨娘接我回家。夏日的骄阳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不甘心地往里闯,窗帘透着暗暗的红光。我穿着团花的长裙,绷直了身子坐在床上,手紧紧地抓住团花的床单。
“你不是虚荣吗,那就要站在最高处!”姨娘语气大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我听见她说虚荣两字的时候,心颤了一下,紧握床单的手松了,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弯。我虚荣吗?以后很多年,每当要做一个决定,我都会反复审视自己,到底是虚荣心使然,还是本心使然。
明爸爸不以为然,轻轻哼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丫头想的不一定是错的。”
“你总是和我作对!”姨娘气愤不已,于是姨娘对我的教诲变成了对他的讨伐。
那是第一次,我清晰地看到男人和女人在看问题上的不同,男人果然是看得远一些。姨娘看的是眼前,他看的是十年之后…。。
那一年,我爸爸逼着我接受他做的决定。那个敢在月下坟上吹笛的女子,她有多勇敢,就有多绝情,怎么会因为别人的眼泪改变自己的决定。爸爸无奈,找到明爸爸。
“孩子大了,她有权力自己做决定,我们得尊重她,陪着她,需要的时候帮助她,而不是逼她。”姨娘和我说起的时候,我的鼻子酸酸的,我没有哭,我不喜别人看见我的脆弱。
我猜得出他说话时的样子,一定是脸冷冷冰冰,语气不急不缓,不怒自威,不容抗拒。
那是我第一次,清晰地看到男人和男人的不同。我爸爸是文官,他选择强迫;明爸爸是武将,他却选择尊重。
三
两个爸爸,一个为我种下太阳,一个让我沐浴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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