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BEYOND的《喜欢你》在这撩人思绪的夜晚,又把我的记忆拉回了六年前这天的那个晚上。公园溜冰场里发着泛黄的街灯,空中散落些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你长发里,落在肩上,你执拗地问我喜欢谁?应对这样的问题,我只好大有放手一搏鼓起勇气就这样把人生第一次表白献出去了,就这样六年前的这天我们在一齐了。也许两情相悦的人总是有一个人在等对方先开口,如今那晚说的话已经模糊,但是当时手心冒汗,心跳加速,全身哆嗦的感觉再也没有了。那晚只是简简单单的牵着彼此的手,在雨中漫步,这样简单而完美的单纯也成为令人羡慕的小确幸。
初次相遇只是在一个普通的清晨,作为班长的我要每一天第一个去教室开门,只是那天睡迟了一点,她就这样比我早在教室门口等候了,并且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但是我们没有像电视剧演的那样一见钟情,反而不是冤家不聚头,一见面就互损,之后出现转机是调整座位后我们成了前后桌,让彼此有了一个接触的机会。
上课起立向老师问好时,我故意把她的桌子往后推,等大家都站起来的时候,就只留下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原地,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我们这次也算是结下了梁子。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期望引起她的注意,有时候还会用一些很幼稚的伎俩,例如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拨弄她的头发;会在她睡觉的时候突然拍醒她说,老师来了;会故意说她长得黑,小短腿……
之后班级组织一次出游,正是这次出游让我们之间那种不确定的暧昧升温,《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沈佳宜对柯景腾说:“感情里面最完美就是在暧昧的时候。”我们就这样一齐看夕阳西下,望一览众山小,还在下山的时捡到了两块心形的石头,一齐拿到山脚下磨平它的棱角,直到磨出了一个完美的心形。然后相互交换,如果哪天彼此之间都忘了就见石如见人,所以这两块石头也是给予彼此在一齐的勇气,有了表白的底气。而如今你送的那块石头还在,可我们却被雨渐渐,风偏偏,把距离吹得好远。
没有在高中时代谈过恋爱的同学,可能很难体会得到那种为了以后能在考到同一座城市同一所大学相互鼓励,一齐奋斗学习那种充满幸福的感觉吧!即使在挑灯夜战的夜晚很困,只要一想起她的鼓励,便能够抬头微笑,低头奋战了。令人怀念的是那段我们宿舍之间的路,每次经过的时候我都要假装不在意地往里面瞟一眼,只要能看到她一眼,哪怕是一秒钟就觉得满足了。
这样的好日子随着文理分科而被打破,喜欢跟文字打交道的我选取了文科,而性格理性的她选取了令人头疼的理科。感情里面,性格互补的两个人总是更容易相互吸引。男生跟女生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我的热情仿佛一把火,而她就像一座冷若冰霜的冰山,但是我始终相信会有一天她内心的冰会被我所融化。我大概还是喜欢文字,于是每逢一些重要的节日时,一封亲笔所写的情书就会被结成一个闪闪发光的爱心送到她手上,我想有一种浪漫叫做把我们的故事和时光透过笔尖记录在纸上,等到将来某一天再打开时,那时候年少的懵懂也能够跃然纸上。
处于热恋期的恋人总是甜蜜的,每分每秒都想腻在一齐,也许感情本身就是自私的、排他的吧!穿情侣装、朋友圈秀恩爱在那个时候是不存在的,高中时代的恋爱羞涩而完美,谈一场恋爱都要留意翼翼。毕竟除了本身学业压力之外,还要应对随时被老师和家乡棒打鸳鸯的风险,所以都只能把所有的情绪压制在翻江倒海的内心里。于是想到了一齐带上情侣手表,以为这样就能够天衣无缝,谁也不会因为一个手表而猜出她就谈恋爱了吧!手表的秒针代表的是心跳,分针代表的是思念,时针代表的是记录,在一齐的每分每秒都算数。
当恋爱过了热恋期,便到了让人阵痛的磨合期了。虽然也有吵架的时候,但是不管哪次都会有一个会先低头认错,因为我们说好还要一齐考同一座城市的同一间大学,不能就这样说散就散。那时候感情的浪漫没有那么惊天动地,有的只是教你历史题时骂你笨,连个历史时间都记不住;那时候的浪漫没有那么昂贵,有的只是下晚修后一齐有回宿舍,把握这段短暂相聚的时间一齐分享身边的趣事;那时候的浪漫没有那么难满足,只要能吃到一份从家里带过来的美食就能开心好久好久。
时间过得好快,在一齐两年多的时光随着高考结束而即将走到下一个路口。高考结束那天,所有的试卷被高三的同学们撕得个稀巴烂,整个教学楼的天空下起了一场试卷雪,一群被学习压制三年的人在这一刻选取了这样的方式来宣泄,也许等这场“雪”停了以后,我们就要各奔东西,天涯一方了,而我们的未来又会怎样呢?毕业晚会过后,我们一齐来到了校园的操场,就这样静静地手牵手再走一遍那些以前留下我们足迹的角落,然后再去那个下晚修后一齐背书的读书长廊里,献上一首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走着走着,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我们没有带伞,我们也没有落荒而逃,而是给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大雨尽情地冲刷着眼前的一切而变得越来越模糊,一如高考过后我们不明白前方的路要怎样走,只有紧紧拥抱此刻的温存。对于高中时的我们来说,获得快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们在人生的分岔路口,前路莫测,焦虑和彷徨。隔壁班她的一个眼神,偶像的一首新歌,我们之间分享的秘密,都是那混沌未知世界的萤火虫,让我们的回忆不至于晦暗无光。
那些年我们没有错过感情,没有错过那场大雨,平行时光里也以前有过交集,只是之后的之后,我们还是没能考上同一座城市的同一间大学。异地恋就像一座大山横在了面前,不明白什么时候开始是习惯了彼此生命里没有了对方的存在,当暮然回首时却会惊觉甚至会有点难以置信,以前相爱的两个人竟然会变得无话可说。能从校服走到婚纱,冲破异地的考验,走到婚姻的感情,固然令人羡慕和向往。而有时候距离真的能够把一段不成熟的感情打败,就仿佛《再见,前任三》里面一个等着对方挽留,另一方以为不会走,不愿意放下那该死的面子,都等着对方低头认错,只是这次谁也没有低头妥协。有多少爱能够重来?有很多爱都不能够重来,很多恋人不明白怎样就走散了,岁月汹涌波涛,冲散恋人毫无预兆,何时才能被你忘掉?即使还能听到风来自地铁人海,再次相遇却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深。我们这一生到底还要跟生命里多少过客邂逅才能遇到对的那个人?
每个人都有一段青春里的隐秘故事。我们在成长里获得的所有真知灼见,都是在貌似不可告人的禁忌和秘密里无师自通。也许成长就是这样一个磨平棱角、让你向世界妥协的过程。我们也最后变得波澜不惊,我们的心也最后变得坚硬无比,然而丢失的东西,却再也找不回来了。我们的感情大概无需用对不起来告别。年少时的感情幼稚而又真挚,彼此来过,记住就够了。
因为,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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