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编给大家带来了关于故乡的散文范文大全,有需要的小伙伴一起来参考一下吧,希望能给大家带来帮助,下面大家参考!
(篇一)
故 乡
人的一生中,记忆最深刻最清晰的时段大概就是少年时期。因为发生在那个时期的事情,常常能够最完整地保留在大脑之中,甚至可以达到刻骨铭心的程度。
就我个人的生活经历而言,我只在故乡生活了十七年,而且还要包括牙牙学语不懂事的几年。但是,发生在少年时期故乡的任何事情,却都使我无法忘记,尽管有许多事情还远远谈不上锥心刺骨。记忆中的事情总是有棱有角,即使一些细枝末节也能让我耳熟能详。
我的故乡在**,从地理位置上看,是**最西边的一个县(**),与内蒙古相邻,与甘肃、宁夏只隔一县。县城在古长城之外,应该属于塞外。**的贫穷,似乎是与生俱有的。但**的贫穷大概始于大夏王朝衰落之后,也就是赫连勃勃的大夏国灭亡之后。清光绪年间,朝内翰林王培芬到“三边”(**、定边、安边)视察,面对地瘠民贫的凄凉景象,用辞赋格律写下了《七笔勾》的诗句,一下子把“三边”的“万紫千红” “雕梁画栋” “绫罗绸缎” “山珍海味” “金榜题名” “粉黛佳人”和“礼义廉耻”一笔勾。那么,我的故乡还剩下什么呢?可能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希望都没有了。在故乡生活的那十七年,是贫困的十七年,因为从我记事起,我,或者说大多数的**人就与贫穷相连,好像**是贫穷的象征。人一旦贫穷,就会被人瞧不起,从与外地人包括关中人的交谈中,我能体会到他们的“异样”,心里难免产生自卑。而今,时过境迁,**因有了丰富的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资源的开发和利用,已经与过去的**不能同日而语了,**人富有了,自然也要被人刮目相看了。不过,我还是从中体会到了一种被人瞧不起的感觉,好像**人钱是有了,但就是没有文化,更谈不上什么品味了,想来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当然,我还要说,在**生活的十七年,也是记忆中最美好的十七年。
常言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故乡再不好,那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呵!我没有理由不爱她。
离开故乡已经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我很少慢慢地细细地品味故乡的滋味,只有在感到孤独的时候,特别是想念家人的时候,才会想起故乡,想起与儿时的伙伴在一起玩耍,以及和父母拉家常时的情景。但不论是在辗转东西的部队,还是已经安家立命的**,我都会说我是**人。当然,这不是我现在生活的这座城市不接纳我,或者说我没有融入到这座城市,而是我的根依然在**。乡音,是故乡的符号,是一个人永远摆脱不了也不可能消除的说明自己身世的符号,就像商标既体现商品的属性又代表着某个商品。年轻时的我总觉得**话不好听,于是拼命地学普通话,以便使人们不知道我的出生地,后来普通话讲得还可以,倒是不会说正儿八经的**话了,许多人误以为我是南方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土音方言总是不经意间冒了出来,人家一听就知道我是**人,想藏也藏不住。当然,对故乡的钟情更重要的在于故乡是随父母的存在而存在着。中国有一句老话叫作“父母在,不远游。”这句话的意思一方面体现传统美德,一方面则说明思想守旧不解放。说实在的,人们回故乡,大多是因为父母的缘故,若父母离开了故乡或者父母去世,那么回故乡的时间自然要减少许多。故乡,其实是浮现在亲人之海的一只船。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看,中国人所谓家的概念,有时候就是有一个可以居住的房子,而只要有了可以居住的房子,便可以称之为故乡。就像租房子的人,虽然他生活并工作在某个城市,但因没有自己居住的房子,总有一种飘无着落的无根的感觉。所以有人说:此心安处是吾乡。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有时我也觉得只要身安心安,又何必要计较只有出生地才是故乡的说法。
思念故乡,每一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感受。鲁迅在其小说《故乡》中写道:对故乡的感受多是由于自己心情的改变。正因为此,那些远离故乡的人便生出许多情绪来,也便有了李白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感触,也便有了王安石“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的心情,也便有了王维“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的询问,更有那许多乡愁频频袭扰游子们的心灵。我没有在国外生活的经历,对乡愁的体验并不深刻,但从我十七岁就独自一人闯荡的经历和感受来看,乡愁的滋味的确不好受,尤其是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里,我最能体会到那些远离家乡为生活奔波的人们的心情,也最能体会到那些在国外生活和工作的海外游子们的情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每一个游子的情绪里都有一份乡愁,那份乡愁深埋于内心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
乡愁是一种甜蜜的痛苦。
少小离家,前路茫茫,而变幻的风云又是那么的神秘莫测,我或许是一片飘零的树叶,或许是一只离港的渔船,我要经历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甘苦只有我知道。离开故乡,当故乡像一朵缥缈的云时,乡愁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乡愁的味道,是一种甜蜜中带有一丝苦涩和伤感的孤独的味道。台湾诗人余光中老先生在他的《乡愁》中写道:“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呵/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他还说:如果乡愁只有纯粹的距离而没有沧桑,这种乡愁是单薄的。”我理解,余光中先生的乡愁不是一般的对亲人对家乡的思念,而是对海峡两岸阻隔几十年不能团圆的痛苦的质问,这种没有了距离感的乡愁,是特别的强烈的沧桑的沉重的。相比席慕蓉的《乡愁》则要清新和轻松许多:“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是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别离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记忆中的故乡,犹如陈年老酒,时间愈久便愈醇厚绵香,穿越千年味道也不会散去。
说起回故乡,我便想到当兵时每年的探亲,那种急切的感情真是无法形容。那时每当我听到或自己唱起张明敏先生《爸爸的草鞋》那首歌时,我都要热泪盈眶,一股离乡的愁怆噎满腔,同时隐隐感到远远的故乡在召唤,让我这倦航的船儿快来靠港。而当父亲去世,母亲又离开**后,故乡的味道似乎又淡了许多,特别是老家的房子因无人经营卖掉之后,故乡在心头的分量就不再那么重了,回去与否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没有了房子,仿佛就失去家,没有家又在哪儿居住?就像荀子说的“过故乡,则必徘徊焉,呜号焉,踯躅焉,踟蹰焉,然后能去之。”心里很是矛盾。有时我总是在说服自己,回去看看,看看你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有哪些变化?回去和你儿时的伙伴、少年时的同学叙叙旧,这使我想起闻一多在他的诗《故乡》中写道:“我要看家乡的菱角还长几根刺/我要看那里一根藕里还有几根丝/我要看家乡还认识不认识我/我要看坟上添了几块新碑石/我家后园里可还有开花的竹子。”是的,三十多年,那个曾经寒酸、凄楚的故乡是越来越远了;而当我走近故乡时,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心中忐忑不定。家乡的面貌是变了,但我认识的人却少了,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贺知章的诗句)已成过去。作为常年在外工作的我,依然是个小人物,不可能也永远不可能有那种荣归故里让人刮目相看的自豪感,更不可能会像项羽那样豪迈地唱着“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的壮歌回故乡的。
有人说,故乡是用来怀念的。可是我却觉得故乡应该是具体的可感的,是一个人心中温暖的安慰,更是一个人魂牵梦萦的地方。故乡,处处弥漫着乡土的气味,处处弥漫着不变的亲情。我敢说每一个人都与故乡有着割舍不了的情丝,有着难以解开的情结。故乡,是流淌在一个人血液里的梦境,时时激荡着我的热情,令我的心灵骚动。或许,在我将来退休在家或闲来无事的时候,或者当“落叶归根”的念头在心头泛起的时候,故乡的味道会更加浓厚。
(篇二)
槐花香里品读故乡情怀
在去市区的耿都大道上,我看见了盛开的洋槐花。
白的,浓密艳丽,像飘满枝头的雪花;红的,是万绿丛中一抹红,美的灿烂,惊艳。
在城区里的市场里,有乡下人高声叫卖自己采来的鲜嫩洋槐花。
在药材公司的药店里,有一位店员刚刚从市场上狗买回来一袋雪白的洋槐花,兴高采烈地与同事们谈论着洋槐花怎么吃。
西山公园里、城区住宅小区里、国道的路边、汾河岸畔,那一树树白的、红的洋槐花,一嘟噜、一嘟噜的在枝头开放着,吸引着人们的眼球。
在寻常巷陌的深处和乡村的田间地头,随处都能看见碧绿的枝叶间,垂下一束束洁白的槐花。此时,乡村完全被一缕缕香甜清新的气息弥漫着,不管走到哪儿,呼吸的都是槐花的馨香。
哦,这就是槐花槐花,这就是北方人的情怀。
人们之所以喜欢槐花,是因为槐花具有良好的观赏价值,每到盛夏花期来临时,一串串洁白的槐花缀满树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素雅的清香,沁人心脾。
人们之所以喜欢食用槐花,是因为槐花味道清香甘甜,富含维生素和多种矿物质,同时还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润肺、降血压、预防中风的功效
我的故乡坐落在吕梁山下,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而繁华的村镇。村庄静静地坐落在大山的下边,芹溪渠畔曾经是清一色的槐树,农历三月,走进田野,就走进了槐花的香雪海,它那满渠畔开放的气势,它那一簇簇一朵朵的形态,它那融进空气里清新恬雅的香气,永远刻在我的记忆里。
槐花开放的日子里,渠畔就比平时更热闹了,大人小孩,你喊我唤,拿着镰,绑着杆,端着盆,提着篮,树上树下都是人,槐花捋进篮子盆里,槐树叶喂羊,真是人欢“羊”叫。芹溪在村头流过,吃饭的时候,就有先先后后的端着槐花饭的人走到渠边,闻着,吃着,说笑着,每逢二、八日子,就会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这里,沿着槐花树覆盖的小溪去镇子中心的大街上赶集。
是的,故里“三月槐花香”,其它一切的滋味似乎又都因此而在瞬间变淡了。
故土兴许是贫瘠的,然而却阻挡不了槐树的坚强与执着,漫山遍野,生长着无限的热情。
槐花是素美的,却开的那样的真实而热烈,一串串,一树树,漫山遍野成为一片花的海洋。“槐香十里闻春风”,那种沁人心脾的自然醇香,让人心醉,让人品味,更让人在这槐花香里品读故乡的情怀。
对于槐花,总是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记忆于情愫,槐花似海,它不仅是香甜美好的,也是养人的,母亲总是在这个季节里为我们辛劳地准备着!
过去吃的总是很短缺,母亲在想方设法的养育着我们。新鲜的槐花可以拌上面粉蒸着吃,满屋的香气预示着等待不及的我们可以开吃了。母亲又会晒干很多的槐花收好了,冬天用热水泡开,可以成为下饭的美味。
记得小时候每年这个时节,都会和小伙伴一起爬高上低去够槐花,一边摘一边狼吞虎咽地生吃!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啦。
槐花承载了我们温暖的童年记忆!
槐花菇蕾、槐花炒鸡蛋、清炒槐花、凉拌槐花、槐花拌菜、槐花煎饼、槐花饺子、槐花肉包子、槐花煮粥、槐花鸡蛋汤、腌槐花酱、槐花泡茶等等,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美味佳肴
槐花饼切成小块,熬上一锅粥,来个小凉菜,绝对是一顿舒服又健康的早晚餐。
槐花拌成菇蕾,捣点蒜泥,两勺香醋,再来一勺油泼辣椒,那滋味简直了。
空口吃是槐花的清香甘甜,蘸着辣椒吃又是酸辣劲爆的,哪一种吃法都好吃。
感谢槐花,那一阵阵香甜的槐香,仿佛清澈的泉水,涤荡着我的肺腑,丰满着我童年幸福的斑驳记忆,也一直渗透到灵魂深处。
感谢槐花,盛开的时候它把芬芳毫无保留地撒向人间,凋落以后,还要把芳香远播到天涯海角。
而那丰富多样的可口的槐花饭、香甜的槐花蜜、融化在人们的乡愁里。飘香的槐花梦,应该都是槐花生命不灭的延续吧,在这槐花香里,我们细细地品味故乡的味道,品读故乡的情怀。
(篇三)
《记忆中的故乡》
土褐色的土坯墙,上面镀着一片片冬日的暖阳,凸凹不平被风雨的手掌拍打成各种形状,那些淡红或金黄的光斑在上面跌跌撞撞的行走,在凸凹不平的土墙面上踩出各色的光线,在冬日暖阳里闪闪烁烁。我的爷爷,青色棉袄,青色棉帽,两手插在袖筒里,蹲依在土褐色的墙面上,双眼闭着,任毛绒绒的暖阳抚触他岁月斑褐的脸庞,他头上是晶蓝晶蓝的天空,天空的屏幕上蜿蜒着枯黑的槐树枝,从土墙的一侧探出来,巨大的冠盖在天空的勾皴点染,浓墨,淡墨,焦墨在蓝色的苍穹笔意纵横,抒写岁月的轮廊与苍凉,冬天的冷风在静静吹着,淡红的夕阳在西山的脊梁上慢慢吞吞地爬着,我不知道我童年的时光如此寂聊漫长,岁月青灯如豆,冬天的天空湛蓝悠长。
土墙的对面躺着一个歪歪斜斜的黄土路,一条斜阳铺在上面,将上面摇晃冬天臃肿的身影拉成长长的感叹号。这条小路斗折西行,一口汲水的枯井,和两排土坯盖的猪圈站立两侧,上面的土坯一层层裸露着黄土的本色,冬天落日的余辉将它们镀成金箔。这本是生产队里的一处饲养院,院里养骡马牛驴,外面是猪圈,两扇巨大的木门钉着巴掌大的铁钉,想一座庙宇,后来才知道这是侯家家庙,里面的泥塑雕塑鬼神在文革扔到西大湾涯里,后来改成生产队饲养院,村南有高家庙,村北有赵家庙,于是那庙宇成了我们这群野孩子迫逐打架嬉闹的地方,在月夜银色冬天,月光白如大纸,上印着我们黑扁的身影在月光里晃动,直到母亲一声断喝"不回来別回家睡觉!"我们才不情愿回家。那时候我们冻得鼻涕长长的,穿着打闹撕烂的露棉花头的棉袄,吃着玉米面饼子胡萝卜蛋子加清水咸菜,那些童年的日子虽然清苦,却很快乐。
我唯一不明白的那些庙宇改成的一个个饲养院里,养那么多猪牛马骡,为什么在过年分肉时,母亲总分那么点薄如纸片的肉片儿。
故乡村庄西边土路斗折西行,一条宽宽的水沟象个漏斗,一株巨大的几人搂抱不过来的柳树,象个老翁将胡须垂在地上。每逢雨天水患连连时,村庄的雨水总都往这儿涌,却总是灌不满,那么多水一二天干涸而尽,听村中年长辈份讲,是从东海一个神龟,顺村庄的河道爬行东去,结果迷了路,匍伏在此,每逢雨季,便张开嘴咕咚咕咚喝水不停,就算一九xx年发大水,村庄有了这漏水湖幸免水灾。我不知道頁假,但逢年过节,村庄的人们便去烧纸焚香祭祀,保佑全家一年风调雨顺,岁岁平安。
故乡村西有一条大湾,大湾的形状象我童年造得最瘪角的木枪,岸边的柳树用它铁黑凸兀的躯干将绿色的云团举向蓝天,它们粗大的树身,将虬龙一样的须根扎进清澈的水湾里,听大人讲,水湾的中心有一泉眼,是那只巨龟走向东海的唯一通道,后来人们在一九五八年大练钢铁时偷偷铸了一个巨铁锅压在大湾底部防水灾。我沒见过传说中的巨龟,但湾中碧水涟漪,肥鱼游梭,蛙跳蝉鸣,编织我童年的梦境。
故乡的村庄叫大侯村,祖先叫侯通,明末清初山西洪洞县迁过来的,几百年了。故乡傍倚一条河,叫大汶河,七八里地的河床上游,便是六千年氏族部落大汶口文化的发源地。我们那儿是河流最宽的河床,南北五六公里宽,比得上黄河宽度,中间方圆有几公里的沙滩,名曰神滩,河水清澈见底,有鲜活的鱼儿在柳树根丛里嬉戏游走。神滩上沙白如玉,绿杨林里有兔蹦鸟鸣。
童年的村庄,记忆的故乡,永驻我心里。
(篇四)
家乡的印象
车子还在往家乡的路上奔驰着,我的脑子就像放幻灯片一样把在我脑子里不知已回忆了多少次的那点故乡的零星印象又一遍又一遍地放映着。
我三岁就随母亲离开了我的故乡——**市**乡一个叫九坝屯的壮族乡村,这是我时隔43年之后再次回家乡。由于离开家乡时太小,家乡的情景多不记得了,家乡给我的印象非常的零星:皎月下的田野、屋边的巴蕉树、出村的小路、村前那条偶而有班车开过的沙土公路、山间的弄场、电影《地道战》那道“太阳出来照四方”歌声在田间飘荡,还有母亲带我到弄场种地的情景。多少年以来,我就是用这些零星的记忆想象着我那美丽的故乡,也由于记忆太零星,我脑子那故乡的印象有许多还是借助电影《刘三姐》想象出来的。不过,尽管脑子里家乡的印象很零星,然而这些零星的印象在我心中却是最美好的。
车子奔驰已好几个小时,到**时天已经黑了。车子在往上家乡的山间公路驰骋着,从车窗往外望去,只见月亮高高地挂在家乡的山头田间,月光非常的亮,月下情景就像一个蒙着一层薄薄丝巾的山水盆景,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明亮的月光,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月景了!此时“月是故乡明”这话在这再贴切不过了。
第二天早上,我一大早就起床了,登上堂妹新砌的楼房顶的平台上,家乡的美景立即扑入眼里,我的村背靠着山,村后的山郁郁葱葱,村前是一片农田和一条公路,对面耸立的山峦是那样的清秀,几个峰峦就像让人叠放成的一个大的假山盆景,让我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些清秀的山峦在山脚下村子里的一幢幢新楼房的点缀中变得更加美丽。村里人绝大多数都盖了新楼房,我这次回家乡还看到几家正在砌新楼房,就连我最穷的一个堂舅家也盖了新楼房。在后来一个堂舅告诉我,他的两个儿子都盖了新楼房,就算长大成人了,他的心愿也就了啦。就是山脚下的这一座座新楼房的点缀下,我的家乡那山水显得更加的美。
这次回故乡除了看望亲戚外,还有一件大事就是为外公立碑。听说我们要为外公立碑,村里人在家都来帮忙,几个堂弟、堂妹夫、表弟、表妹还从外地赶回来帮忙。立碑的这天,男的抬碑、立碑、扛石头上山,女的在家杀鸡做饭做菜。村里人告诉我,这是我们家乡的风俗,谁家有事要帮忙,全村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来帮,就出现了你帮我、我帮你这样一个情景。我们吃住在伯伯家,每当吃饭的时候,有人到家里来或路过门口,伯伯一家就会添碗筷招呼这人吃饭,这人只要是还没吃饭,他也会不客气地坐下来一起吃,就是在自己家一样的随和。母亲告诉我,这是我们家乡的一个习惯,村里人不管是谁到别人家,如果正好遇上这人家在吃饭,主人都会拿来碗筷请客人一同吃,客人也不会客气,就坐下来一起吃。因此,我们家乡就有这么一道我们在外面看不到风景:那就是每到吃饭的时间,自己家的孩子不管在谁家,那一家的人都会留孩子吃饭,孩子的父母见孩子没回家吃饭也不会担心,因为他们知道孩子一定在谁家吃过饭了。让人感觉到整个村都是一个大家庭。
吃到家乡的饭菜感到特别的好吃,我开始想这是可能心情好的原因,当我看到亲人们做饭菜时才知道了是为什么——那鸡是自己家用碎米、糠喂养的土鸡,那猪是用苞谷、青菜、豆腐渣养的猪,那豆腐是伯伯家拿自家地里种的黄豆自己磨豆浆做的豆腐;那鸡肉、猪肉用清水煮就非常在香甜,那豆腐又嫩又白,煮在锅里就能闻到一股清香,吃在嘴里又多了一种香甜。用家乡的水煮着自己种的菜、自家养的土鸡土猪肉和用自家地里的黄豆自己磨的豆腐,与家乡亲人在一起吃,那是多么的美呀!这是我们在外面享受不到的。
家乡的豆腐圆可是我们壮乡的一特色食品,我们在外地吃的豆腐圆是把豆腐切成方块用油炸成正方形的“油炸豆腐”,然后往这个被油“炸”成皮硬内空的油炸豆腐内填充馅做成的豆腐圆。这种豆腐圆的豆腐被油炸过不仅失去了豆腐的原味,还容易上火。我们家乡的豆腐圆是用自己磨出来的豆腐揉成团,然后往里面包馅,压成圆饼,再用锅稍稍煎一下就成了。这种豆腐圆的皮鲜嫩香甜,保持了豆腐的美味,增添了馅的味道,味道十分可口。这是我们家乡逢年过节和结婚、生日、盖新房、乔迁、升学等重要日子的宴席上一道必不可少的菜。这豆腐圆不仅好吃,老人们还说这寓意着团团圆圆、圆圆满满。
这次回到家乡除了要寻找那记忆中的村边小路和巴蕉树外,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去看看那记忆中的弄场。在我幼小的记忆中,还依稀有母亲带着我到弄场种地的事,弄场就是四周是山那山中间的平地,我们家乡山多,许多地都是在弄场里,乡亲们就在弄场的地里种苞谷、黄豆,小时候母亲就常带我到弄场里种地。来到弄场,仿佛就回到了以前,那弄场里的每一块地、每一点作物、每一棵草都让我感到亲切,眼里都有些湿润了。从这个弄场边的一条山路翻过这个山往里走又到了另一个弄场,再翻过这个弄场的山往里走又到一个弄场,这一个个弄场就像一串穿起来的珍珠!以前母亲与乡亲们往往要进去十几个弄场、走十几里路去种地,我们的祖祖辈辈也在这弄场劳作过。如果说这一个个弄场就是一串珍珠,那这一串珍珠已被我的祖辈与乡亲们用汗水洗得晶莹剔透。
这次回家乡仅四天时间,还有许多地方没去,许多美景没看到,但家乡在我的眼里已经非常的美了,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在家乡的日子里,我情不自禁地拿着相机使劲地拍我的家乡,其实拍的这些照片都是给朋友们看的,因为家乡的美景已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篇五)
故乡随想
转载▼ 有时闲下来细想,你从哪里来?我从故乡来。那么,故乡从哪里来?故乡是怎么来的?故乡是什么?既从故乡来,应知故乡事,应知故乡是什么。这一连串的问题,曾引起了我一番深深的思考。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故乡,我想,许多人都深深的思考过。最近,我在读了作家刘亮程的《文学,从家乡到故乡》,心中才渐渐明朗起来,才敢拿起手中的钝笔,把对故乡的随想写出来。
刘亮程是这样写家乡和故乡的:“家乡是地理和文化的,故乡是心灵和精神的。家乡存在于土地,故乡隐藏于心灵。家乡是一个地址,一个可以在地图上找到名字的地方。故乡在身体里。一个远走他乡的人,身体里装满了故乡……文学写作,就是一场从家乡出发,最终抵达故乡的漫长旅程。”
刘亮程的这番话,让我对于故乡的思考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我不妨归纳出自己心中故乡的答案:故乡是一场梦,故乡是一幅画,故乡是一部书,故乡是一首诗。
故乡是一场梦。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梦就是对故乡的思念,梦就是家乡境况的虚化。无论你走到哪里,身在何处,梦就在你的身体里,隐藏在你的心灵中,这是一种精神寄托,这是一种浪漫的情调。这场梦人人有,这是一场永远醒不了的一场梦,梦中有情有景,有人有物,始终处于朦胧的状态,既有家乡的影子,又是在家乡影子基础上的升华,亦真亦幻,扑朔迷离,梦境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周公解不开,只有自己懂。
故乡是一幅画。一幅铺在自己心灵中的画,画中有乡人今生行走其上,且歌且行,也有乡人之外的人行走其上。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高人、矮人、胖人、瘦人等等,等等。都从这幅心灵之画上走来走去,这是他们今生今世形影不离的一幅画。故乡也是一幅挂在自己心灵的画,这幅画纵然立在心中,平时一抬头就能看见,不,不只是看见,已经刻印在心中。
故乡是永远流动着的一幅画,这幅画动静结合,这幅画既多彩又生动,形象丰富,栩栩如生。画中既有静态的山川大地、乡间小路、村庄农舍、树木植物;又有动态的潺潺流水,升腾的袅袅炊烟,环村的云雾雨露,忙碌的男女老少,时而的婴儿啼哭,偶听的鸡鸣狗吠,植物的四季更替,灵动的花鸟鱼虫;还有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那故乡的雨,在画中涌动,朦胧、神秘、绮丽、自然,充满着荒情野趣,心中的画笔把那山川、大地、村庄、农舍、炊烟、老井、老人勾画出了一幅幅十分生动的乡村野趣图,一道道美丽的风景浮现在脑海中,画中囊括了著名作家冯骥才所写的“春之萌动与溃乏,夏之蓬勃与繁华,冬之萧瑟与寂寥”,还有秋之丰饶与成熟。还有“画外音”,在心灵中灵动。
故乡是一部书。这是一部永远读不完的大书,是展示在天与地之间的大书,是古老的历史与今天的启示录,是乡人与游子心中不休的大自然的经典,始终装在自己的心灵中。
这部书的扉页已悄然打开,书里延续着数百年,乃至数千年的丰富历史,知识浩瀚,里面有永远读不完、读不懂的内容,且对于每个人都不相同。它记载着故乡的历史变迁,引领着自己回到故乡的历史长河,细细探究“根”在哪里?我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故乡在这里延续了多少年?何年何月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故事?何年何月经历过何等的历史变迁,风云变幻?何年何月出了何等的历史人物?留下何等英名?所有这些,在故乡这本大书中都有详尽的记载。
书中记载着数不清历史的、现代的、有名的、无名的人物,记载着这个既能安置人的生,也能安置人的死的地方,让乡人生入土上,葬入土下,和世世代代的祖先在一起。记载着一拨儿、一拨儿乡人在这里“生老病死”,在这里出生、劳作、出走、发展、休养、消亡,都从这里走过,在这里留下了坚实的脚印。这里囊括了动态的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所不同的是,有的人成为书中浓墨重彩、大写特写的功臣;有的人则成了为这部大书抹黑的败类,功臣与败类都在故乡这部大书中记载着,代代相传,历史自有评说。
这部书中记载着许许多多精彩的故事,还有故事里的故事,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人物鲜活,栩栩如生,引人入胜。有十分动听的,有撼人心魄的,有发人深思的,有催人奋进的,有促人警醒的,有铭记在心的。所有这些故事都成为街谈巷议、茶余饭后的笑料,成为书中的精彩内容。
人们每天都在品读这部大书,读着高山,读着小河,读着田野,读着村庄,读着炊烟,读着风雨……领略书中充盈的内容,感受无限的情思、浩瀚而深邃的哲理。因每个人对故乡这部书的理解不同,有的人从书中读出了沧桑,有的人从书中读出了寂寞,有的人从书中读出了贫穷的历史,有的人从书中读出了美好的未来,还有的人从书中读出了亲情,有人读出了爱情,有人读出了友情,有人读出了人生,有人读出了幸福,有人读出了悲伤……所有这些,都在故乡这部大书中冲突着、交织着、纠结着、延续着,有时还重复着。有的人读懂了,有的人一知半解,有的人永远读不懂。这就是故乡这部丰富的大书,彰显雄奇、宏伟的篇章,驻留在人们心中伟大的力量。
故乡是一首诗。对每个人来说,故乡都是一首永远写不完、读不完的诗。诗里有幻象,有抒情,胜过了李白,赛过了陶渊明;这首诗自然灵动,跌宕起伏,有着动听的旋律,优美的意境。不是吗?你看那晨雾暮霭,小桥流水,桃红柳绿,袅袅炊烟;你听那婴儿啼哭,鸟儿歌唱,鸡鸣狗吠,欢快锣鼓。这片历史厚重的土地,就是一首美妙的诗,让我们欣然走进诗里。
故乡是一场梦,是周公解不了的梦;故乡是一幅画,是画家画不出的画;故乡是一部书,是世人读不完的书;故乡是一首诗,是李白写不出的诗。那么,故乡到底是什么呢?故乡就是始终装在人们心中谁也说不清的情愫。
(篇六)
故乡杂忆
老宅院,我的家园
老家那地方石头多,院子围墙大多是用石头垒的,院子大门是用木棍、树枝做成的栅栏门,栅栏门上拴一只大铁铃铛,有人来了推栅栏门,大铁铃铛叮叮铛铛地响,主人便急忙迎岀来。乡里乡亲左邻右舍有事你帮我我帮你,闲了没事串个门儿唠唠嗑儿,家常话扯成串儿。家家观世音,人人菩萨心……
阳春三月,清风徐徐吹进农家,像羽毛掸子轻轻柔柔地拂过脸颊,小院沐浴着春风,冻土渐渐消融,泛着清新的泥土香。庒稼人被撩得浑身酥酥地痒,谁还能闲得住?
祖祖辈辈以勤俭为本的庄稼人都会精打细算,把院内这一方小小的地盘经营得井井有条,红红火火、热热闹闹——该修猪圈的地方修猪圏,该搭鸡舍的地方搭鸡舍,剩下大块些的地方做菜畦种各种蔬菜。一天三顿饭,家家的饭桌上顿顿都是翠嫩水灵的时鲜菜,而且花样不断变换。谁家院子白白地闲了或种了青菜却莳弄不好,该上肥时不上肥,该浇水时不浇水,人们就把嘴撇得像拧了个儿的勺子,蚩笑这家的爷儿们是懒汉,娘儿们是懒婆,不像过日子样儿……
农家院里既要种菜,还要养猪,养鸡、鸭、鹅、兔。肥猪拱门,公鸡打鸣,鹅、鸭咯儿嘎叫,显得有生气,那才是庄户人家的日子。过去,老家人养鸡、鹅、鸭,养猪养狗,老乡俗“鸡犬没有圈”,大多是散养。新生的猪娃也要散养,“猪离母,四十五”(天),一个半月长到十五六斤才能岀栏。早晨起来,那些猪娃和鸡鸭鹅,乱跑乱飞,满院子撒欢儿,一片喧闹。鸡公鸡婆们四处刨土觅食,猪娃们喜欢拱泥土,眨眼间,院子里一片狼藉……为了防止畜禽们糟蹋菜畦,家家都用树枝或高粱秸杆儿在院里的小菜园周围夹一圈儿篱笆栅子。既可护菜园,又可以让长大的扁豆秧、黄瓜秧、南瓜秧沿着篱笆栅子高攀远爬,通风透光,瓜、豆结得多。秧苗长到尺把高,多施肥、勤浇水,几天的工夫,那秧儿就开始伸蔓儿,刷刷地往上长。那秧蔓儿沿着篱笆栅子左右盘旋地爬上去,瓜藤上长长的“须”儿一圈儿一圏儿地把篱笆栅子紧紧地缠住,与篱笆牢牢地成为一体,风儿刮不倒。秧苗儿水足肥足,用不了十天半月那浓绿的叶子就将篱笆栅子遮住,青葱葱的仿佛一道绿色屏障。再过几天,那绿色屏障就变成了色彩斑斓的“花山”!金黄色的南瓜花、黄瓜花、淡红色的或紫色的扁豆花儿、芸豆花,一朵朵一串串,五彩缤纷,引来了蝶儿、蜂儿,歌舞蹁跹,嗡嗡嘤嘤,一片欢腾……
花事繁忙,疲劳了蜂、蝶,疲劳了姹紫嫣红……突然有一天,主人便惊讶地发现那一个个嫩瓜“崽儿”钻岀浓绿的篱笆窥人,那扁豆、芸豆秧下一串串豆角在微风吹拂下像鱼儿似的摇头摆尾……
瓜儿和豆角越长越水灵,越长越胖,今天这边摘了一篮子,明天那边的又长胖了,三两天摘一茬,自家吃不完就担到集市上去卖些零用钱。
小院里瓜儿蔬菜疯疯地长,从春忙到夏,忙到秋风起树叶落,篱笆被压得弯了腰。渐渐地花儿老了,秧儿老了,篱笆也老了。只剩下老藤蔓上一个个老得发黄的南瓜裸露着,凸兀着圆圆的大肚子。主人把黄亮亮的大南瓜扭下来,抱回屋里放到柁樑上,留待冬季做窝瓜粥吃。那窝瓜粥可是庄稼人的美味,小米或者高粱米下锅后,把切成小块的南瓜放进去,再放上些豇豆或绿豆、红小豆。“窝瓜粥”做熟了端上桌,又甜又香,色、香、味俱佳,全家人都吃得咯儿咯儿打饱嗝儿……
大南瓜肚里的红瓤包裹着鼓胀胀的窝瓜籽儿,那窝瓜籽儿可是好东西,晒干后炒熟了吃,那瓜仁的味道比葵花籽要香得多呢!
冬天夜长,乡下人有串门儿的习惯,谁家夜里串门儿人多说明那家人缘好。北方农村家家常年睡土坯炕。农家脱土坯有两种模子,一种是窄长方形的,分两个斗,把泥巴装进两个泥斗拍均匀,再用泥板刮平,然后端起来往已平整好的地上一扣,一次脱两块坯.。这种坯称小坯,用来码炕墩。另一种是大坯模,用木板做成正方形框,先放在平坦的地上,然后用铁锹铲合好的泥巴往大坯模里填。这种脱大坯的泥巴和扣小坯的泥巴不同,小坯的泥巴只用黏土合泥,而大坯用的泥巴里要掺上铡短的草屑合成草泥。草泥合匀了填到大坯模子里用泥板抹平,晒干后就成了大坯。这种大坯拉力强,坚固,用来铺炕面。大方坯铺好了炕面再填上一层草泥抹平炕面,点灶火烧干为止。炕上铺的是芦苇席,灶膛锅台搭在外屋,离灶台近的地方叫炕头,另一端就叫炕梢。家里来了客人或乡里乡亲来串门儿,主人就说:“坐炕头上,炕头热乎……”
晚饭后,栅栏门上的铁铃当叮叮咚咚地响起来,串门儿的人陆续来了,挨着坐热炕头上。主人把炒熟的窝瓜籽儿端来,大伙儿围着火盆嗑瓜籽儿,听老人们讲“瞎话儿”(故事)。什么盘古开天,三皇五帝,南朝北国,唐、宋、元、明、清;什么关公过五关斩六将、杨六郎镇守三关口、十二道金牌调岳飞;孙猴子大闹天宮、神仙腾云驾雾、大鬼头青脸红发、狐狸精变成美女迷人,一套一套的!讲的人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你讲一个,他讲一个,一讲就是大半宿,听的人十分着迷,神思飘忽,那可真是庄稼人最美的享受呢!
如今,故乡的茅草屋、石头墙、篱笆栅子、叮叮咚咚的铁铃铛、“繁荣”的小菜园都已成为陈年旧事,漫漫冬夜围着火盆嗑瓜籽儿听老人们讲“瞎话儿”的场面也只是一种美好的记忆了,不变的是嵌在我灵魂深处的乡风乡韵……
(篇七)
故乡的皂角树
每次回家,总会悄悄地路过你的身旁;每次回家,总会不由自主地把你看上两眼;每次回家,总会有许多东西在翻江倒海。
秋风中你点点头,默默清点回家的游子;晨曦中你招一招手,送来故乡的问候;月夜,你婆婆娑娑,似独自喃喃细语或对月诉说着什么。
故乡的皂角树,很有些年头了。我把皂角树的照片微信发给朋友时,朋友说这树有些年头了。的确,是有些年头了。远远地看去,她枝繁叶茂,高大挺立,风光依旧;走近细看,她周身皱纹密布,树干空洞,容得下几个孩子躲猫猫,细小的皂角稀稀拉拉,可能已没有皂角洗剂的功能了。这样说来,她是和许许多多的树没有多少区别的,但是,一旦打开记忆的闸门,她即刻就是不平凡的。
这棵皂角树就在我家窑洞后边的村中央。记忆中,每当夏天,骄阳似火时节,皂角树下浓荫蔽日,微风送爽,故乡的人们都爱在树下谈天说地,或者玩狼吃娃的游戏,或者纳鞋底,或者择菜,或者干其他小零活,小孩子们快乐地嬉戏着,穿插在大人间玩耍,一会这个亲昵地靠在父亲的肩头,一会那个淘气地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似躲似藏,嬉闹无常,各干其事,怡然自乐。吃饭时节,就有人常常端着大老碗来到皂角树下,边搅边吃,辣子红哈哈地,面条又宽又长,韭菜绿莹莹地,也有端了南瓜连锅面或者丢面片之类的,你哧溜一口,他呼喇一声,此起彼伏,吃的人酣畅淋漓,看得人分外眼馋,唾沫渐渐地丰富起来,在口腔里能打几个来回。最妙的是来个卖西瓜的,这个上前瞅瞅,那个过去问问,小孩子被“红沙瓤赛冰糖”的广告词勾引地不能自已,就拉着大人的手不丢,一边仰面望着大人,一边前来后去不停地摇晃,在这样的央求下,大家伙就让卖西瓜的杀个瓜品尝一下,如果真的瓜甜味正,保准买没麻哒。在这样友好的协商下,卖西瓜的慷慨地挑拣出一个西瓜,用瓜车上的布片,麻利地擦拭去瓜身沾带的泥土,抽出杀瓜刀,咔嚓切去西瓜的尾部瓜皮,然后用这块瓜皮来来回回擦拭杀瓜刀的两面后,这才照准西瓜中央切下去。懂瓜的行家,一听这切的声音,就知道瓜皮的薄厚,甚至味道的甜美程度。西瓜生意很快红红火火,不到一个小时,卖瓜的汉子就打道回府了。这时候,皂角树下瓜皮狼藉,别担心,近处的人家会拾了瓜皮回去喂猪,如果有空去各家各户转转,猪圈里猪儿也是摇头晃脑,正在享受主人赏赐的瓜皮。
记忆中最深刻的是生产队经常在皂角树下开会。改革开放前,开会是比较严肃的事情,不上学的孩子经常随父母去开会,开会不能大声说话、乱说话是规矩,这时候的孩子都不再嘻嘻哈哈,而是认认真真和大人一样,听队长讲话。如果有比较小的孩子哭闹,母亲便会一把搂过孩子,掏出雪白的奶奶奶孩子,有奶吃了的孩子自然不哭不闹了。浓荫的墙根下,蹲着一排男人,抽卷烟的,吸纸烟的,腾云驾雾中烟雾袅袅而去,在树叶间隙的阳光照耀下,格外地纯,格外地蓝,也格外地白。生活在他们的烟雾中一天天消失和升腾,浓浓的旱烟味起初很呛人,到后来,渐渐地很好闻。这种味道,铭刻在我的记忆里,也成为故乡男人在我心里的一股味道。女人们三个一摊,五个一堆,纳鞋底的一摊,择菜的一伙,总之,会开多长时间,她们的手就能舞拉多长时间,手不停,说话也不停,她们窃窃私语,一会面露喜色,一会愁容满面。这时候,纳鞋底是不能停下来的,你看,她们把锥针照准千层布底扎下去,然后轻轻地拔出来放置在腿面上,再把带着长长线绳子的针,轻轻地在头发上一划拉,照准扎好孔的地方用力穿针,用镊子从背面把露出半截子的针拔出来,然后刺啦刺啦一截子一截子地拉过线绳子,再用力拉紧,一个动作就算完成了。一双鞋底,密密麻麻的针脚,是女人们在生产劳动之余或者下雨天没活干的时候,或者是在煤油灯下孩子们熟睡的时候,千千万万次的重复和超越,一双鞋底里有她们的梦想,有她们的寄托,更有她们的希望。开会的时候,纳鞋底是一举两得的好时光,这时候,纳鞋底刺啦刺啦的声音此起彼伏,成为最好的伴奏乐,至今时时回荡在游子的耳旁。
四十多年过去了,皂角树如今她依旧枝繁叶茂,神采奕奕,可惜当年的那些乡亲那些老人,好多已经不在人世,或者疾病缠身。皂角树下抽旱烟纳鞋底的景象已一去不返。每次回家,都多一种感慨,每次回家,都要把皂角树悄悄地观望。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真不容易。皂角树不但带给我美好的回忆,更多的是一种启示。
我望着皂角树,她是不是也在望着我。我细细地瞅她,她是不是对我颔首微笑?不然她怎么会忽然婆娑起来,难道是有风来了?面颊上没有微风拂面的感觉。曾经为人孙为人子的小男孩如今也已是为人父又为人子的时节,曾经平滑的额头已和皂角树的表皮一般,多少曾经健硕的老人在沧桑岁月的洗礼下,已驾鹤归西,而皂角树依旧挺拔,笑傲世间。心中的故乡,心中的乡村,一幅幅画面,一道道风景,已一去不返,只能在一遍遍回味中惦念了。
人常说,人活脸树活皮。皂角树因为皮在,即便空洞,也似焕发了青春似的。我忽然想到,她是让贪婪的虫儿侵蚀空了自身的肌理,保持了自身的脸面,才免遭一难的。如若不是甘愿付出,虚怀若谷,早已经被砍伐做了家具或者派了其他用场。善于付出又虚怀若谷,看似没有用处,却收获着另一番风景,这不正是她笑傲世间的法宝吗?如若人人都能够珍惜脸面,珍惜过去,守住底线,像皂角树一样伟岸挺立,沐浴风雨,笑傲人生,何尝不是一种境界?何尝不是一道风景呢?
(篇八)
微信里的故乡
三侄儿媳妇在手机微信里给我发来一组故乡新面貌的照片,一条水泥路穿越于翠绿之中,穿过田野,穿过椰林,穿过槟榔树,穿过村庄。她很有心,顺着村里各个姓氏群落来拍。百花岭村,王姓是大姓,在村子的中心,阮姓陈姓石姓李姓,各在村子的左右与后侧,李姓只有一户,远在一隅。三侄儿媳妇用文字说明每段路的走向。我跟着她的镜头寻找我熟悉的风景,与我童年的故事。
水泥路,在城里人眼中不屑一提,但在我家乡人眼里却是一个美好的期待。2006年,晚风陪我回去老家。台风刚走,通往我家乡的那段路烂得不堪,小轿车不敢走,我们被迫换乘公车,一路颠簸,晚风拥挤在一群村民之中,她强忍着,但她能体谅。下了车,又是烂泥路。要是没有微信,我对家乡的印象,一半还会停留在这般的原始状况中,当然,另一半还是美好的,青青的山岗,弯弯的小河,婆娑的椰林,炊烟里鸡犬声相闻。
年底,三侄儿媳妇发来一组照片,一辆推土机在推土,她说要建一条环村的水泥路,每隔30米有一盏路灯,接下来的规划是无害处理垃圾,每户之间铺设石板路,以及改善排水道。听了,我想农村的垃圾多是无害的,例如豆叶冬瓜皮鸡毛鸭毛之类,屋前屋后一扔,不久就化作泥土,大可不必在村口放那个绿色的桶。半年过去了,再打开手机小小的荧屏,让我惊喜,那条水泥路实现了,路灯亮了,就是无法掘开那个绿色的桶,窥看一下可否有现代化的垃圾。
我更惊喜我的这个不大的村子也兴起了广场舞,在手机荧屏里,铺子边有一块水泥地,灯光下,一群年轻的大妈和姑娘在起舞,居然还有舞台设计,居然还有整齐的服装。舞者我一个都不认识了,我不知道哪些是大妈哪些是姑娘,离开家乡太久了,后辈对于我已是相见不相识,前些年回去,见了笑问客人何处来。可惜不是视频,我只能在静态中欣赏广场舞的热烈,久之,在心里模拟出激越的音响与欢笑。
龙江,南正,椰寨,是三个万泉河边的小镇,那些年在县城读初中的时候,是我每周徒步往返学校必经过的地方,现在,蓦然回首,好像南洋的小镇,更具热带的风情。三侄儿给我发来微信,说都是政府出资改造的,习大大说人民的美好生活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啊,多么熟悉又陌生了的风景。
我欣赏故乡的这片绿色,我欣赏故乡的这条水泥路,我欣赏故乡的广场舞,我欣赏万泉河。博友碧浪湖老寒说“ 家乡不是浮光掠影的风景”,那是心里的风景。
(篇九)
客居在故乡
每每外出,遇见不熟悉的人问,你哪里人?我会迅速回答,**人。**哪里?稍稍犹豫,答,祖籍**,生在**。那你是从**过来的吗?不是,我从成都过来的,我现在在成都。怎么跑到成都去了?在成都读大学,毕业后就留在成都了。可是你的口音既不像成都人也不像**人,像北方的。这个,是因为我曾经在石家庄生活过七年。你怎么会去石家庄呢?
普通的寒暄,眼看着就滑向“痛说革命家史”了。一般来说,我会用一句话打住:唉,说来话长。
如此,我写“双城记”的话,先得做选择题:是**和**(曾在**生活3年)?还是**和石家庄(曾在石家庄生活7年)?是石家庄和重庆(曾在重庆生活9年)?还是重庆和成都(已在成都生活36年)?亦或者是成都和**(累计在**住过6年左右)?
没有标准答案。相对准确的,应该是成都和**了。因为它们各占了一个最:成都是我居住最久的城市(已超过另四个城市的总和),**是我到过最多的城市(粗略统计有七八十次)。
父亲在世时常说,你运气好,占了两个天,四川是天府之国,**是天堂。的确,无论是成都还是**,它们都是好地方。在很多排行榜里,你都能看到它们的名字。比如经济最发达的城市,生活最休闲的城市,或者最具幸福感的城市。可是我自己并不觉得,似乎它们的荣耀与我无关。在**聊天时我经常会说,你们**,我们成都。在成都讲话时我经常会说,我们**,你们成都。我并没有特别偏爱哪个,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它们还都是好“肉”。
在外地,只要我说我来自成都,必会听到如下表扬:成都是个好地方呀。太喜欢成都了。成都东西好便宜,好好吃。反之,如果我说我是**人,则会听到如下表扬:**太美了!交通秩序好好,汽车要让行人。西湖边都有免费wifi覆盖。
当然,**毕竟名气大,或者说成名早,更有优越感。记得我刚到成都上大学时,每每回**被人问起在哪里时,都会引来同情的目光:你怎么会跑到四川去了?赶快回**来吧。我说成都很好的,不比**差的。**人不信。在他们眼里**才是天下最好的地方。
心平气和的说,论风景,肯定是**胜一筹。单说**的水,估计没有哪个省会城市(加上直辖市)能超过**。**有五水,海(**湾),江(钱塘江),河(运河),湖(西湖),湿地(西溪湿地),样样齐全。近两年回**,曾和姐姐一起走过其中三水:西湖,运河,西溪湿地,每次都走上万步,一路看着风景,真是惬意。我们还计划去走钱塘江。**湾就算了,一湾要湾到东海里去了。
更傲娇的是,**不止有水,还有山。山不在远方,就在身边。很多人家推开窗户可以看到山。姐姐家出门几步就可以上北高峰。西湖边上,无论是南山路还是北山路,随便一弯,就可以钻进山林。平湖秋月有一著名楹联:“卷帘相见,夏日清风冬日日;推牖而入,前山明月后山山”,完全属实。
记得那年参加文汇笔会,在西湖的一条船上开研讨会。我站在船边跟朋友说话,忽然看到眼前的黛色山峦,层层叠叠百褶裙一般没入云端,感觉自己不是在湖上,而是在山中。那一瞬间还真有些动感情:我的故乡实在是太美了。曾有朋友问,你叫山山,是不是因为你爸爸修铁路,老是在大山里转?我说不是的,我的山就取自**。**有很多山。朋友包容的笑。我急了:**真的有很多山,虽然不高,但都很美。你可以去满觉陇赏桂,你可以上灵峰赏梅,你可以爬城隍山看雷峰塔,你可以去虎跑山喝龙井。南高峰,北高峰,莲花峰,五老峰,南屏山,天竺山,青龙山,紫阳山,无一不是风景。
对了,还有飞来峰,那里有著名的灵隐寺。而通往灵隐寺的路是我的最爱。**年父亲病重住院,医院就在灵隐路上。一次次的往返,一次次的被它抚慰,焦虑和悲伤逐一被它分担。真的,那条路实在是太美了,路两边的树林茂盛到让人想起十九世纪俄罗斯风景画,希施金的,列维坦的,萨夫拉索夫的。高大的挤挤挨挨的树木感觉从来没被人碰过,一直在安静的自然生长,落叶已没脚踝,散发着神秘的气息。我总是侧脸看着它们走路,有时也停下来静默伫立,暗想,也许另一个世界就如这片树林般宁静丰美吧。心里便不再那么害怕。试想,如果我从医院出来,陷入的是车水马龙的大街,那焦虑悲伤的心情,定会成倍的增长。
在城市的中心拥有这样的树林,这样原生态的野地,也许只有**吧?所以,每当外地朋友让我推荐**景点时,我总是说,别光游西湖,去山里转转,去西湖边的树林里看看。
至于西湖,它就是我的老友,每次回去都看它一眼,只一眼就够了,心里是温热的。从5岁离开后,我像探亲一样一次次的去探望它,也让它看看我,别忘了我。我们就这么在彼此的探望中走过年年岁岁。不同的是,我变成大妈了,它却美丽依旧。
所以,**年网上评选中国最美城市时,**排名第一,我一点儿不奇怪,只是让拉萨屈居第二有些歉意。
但是,享受美丽,也是有代价的。**的气候,就不敢恭维了。毫不夸张的说,夏天热死,冬天冷死。**的夏天,赛过数个以火炉著称的城市,高温四十度可以长达一二十天。“爆嗮”这个词,除了在西藏,我就是在**用过。到了冬天,那个阴冷又让人觉得难以忍受。尤其是春节前后,雨夹雪,雪成冰,冰裹雨,冻得穿什么都不暖和。而且大雪下起来跟东北似的,一两尺厚。偏偏我这个人又特别怕冷,每次回**过年心里都有些怵。
这里就必须表扬成都了。
成都的气候是那么温和,夏天最热的时候,也不过35度。而且稍热两天就来一场雨,立马凉凉快快的。我写此文时已是七月初,30度而已。整个六月的平均最高气温是28度。有时看到电视上报道,全国大面积高温天气,就暗暗庆幸。冬天呢,成都很少到零下,就我居住的三十多年来看,2-3度就算低的了,一般是5度左右。虽然很少下雪这点让人遗憾,但你还是要感谢它的温和呀。
没有酷暑严寒,也没有水灾旱灾,更没有龙卷风。即使2008年四川发生那么大的地震,也绕过了成都。翻看成都的历史,战争,瘟疫,天灾,几乎都没有降落到这块土地上。
成都的温和还不仅仅体现在气候上,很多方面都温和,它是真正的休闲城市,休闲到了骨子里,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前些年有个成都人自嘲的段子:喝点儿跟头酒,吃点儿麻辣烫;开个拓拓车,打点儿小麻将;炒点儿渣渣股,看点儿歪录像。跟斗酒,很便宜的烧酒,喝了容易摔跟头。拓拓车指奥拓,当时5万一辆。渣渣股是指很低价位的股票。小麻将么,就是一块钱以内的麻将,输赢都是一乐。歪录像就不用解释了。你别说,还真的很传神。成都人的确容易知足,只要能开心,懒得那么拼。
因为地处盆地,成都日照比较少。这算个缺点,但也因此给成都人民增加了一个节日:只要一出太阳,家家户户就会扶老携幼(外带狗狗)出门去晒太阳,喜气洋洋如同过节。晒太阳的重要内容是打麻将。根据不同的季节,一家家开车来到桃花树下,桂花树下,腊梅树下或荷塘岸边,开打。所以成都的农家乐,是必备麻将桌的,而且是机麻。然后第二天的报纸上,就会有一版市民们其乐融融晒太阳的照片(尽管记者努力避开麻将桌,也会隐隐约约在背景里看到)。
“小确幸”这个词,在成都是最用得着的。
成都的温和还体现在房价上。比起**,它真的很亲民,很低调。每每有人问我为何不回**居住时,我总是说,买不起房子呀。的确如此,**的房价一直跟北上广比肩,甚至超过北上广。而成都的房子,始终在工薪阶层能过问的价位上。
这些年,成都迅速发展为西部重镇,很多大数据都排在了全国前十,比如机场的吞吐量(仅次于北上广),私家车的拥有量(居然超过了广州),还有城市的竞争实力,都很靠前。我站在三十楼的家里,眼看着窗外的高楼拔地而起,各种商业中心一一落成,国际品牌一一进驻,夜晚灯火璀璨,真是越来越高大上了。
可是我,还是感觉与我关系不大。人家问,你哪里人?我依然回答,**人。
今年端午回**看母亲,姐姐指着一桌菜说,今天端午,我们除了吃粽子还有五黄。我问哪五黄?姐夫说,黄鳝、黄鱼、黄瓜、咸蛋黄和黄酒。我觉得好陌生,马上习惯性的说,我们成都不是这样的,我们成都过端午节就是吃粽子,咸鸭蛋,苋菜。然后家家门口都挂艾草和菖蒲。
说完我暗暗吃惊,怎么我又说“我们成都”了?而且我对成都的端午风俗显然比对**的熟悉多了。我到底是哪里人?
**话我完全不会说,但是可以听懂。反过来,成都话我也讲不好,也能听懂。有一天兴趣所致,我分别做了四川话的考题和**话的考题,都得了九十分左右。但在成都打车,师傅会说,你是外地人吧?在**打车,师傅依然会说,你是外地人吧?我去**时说,我回**了,我离开**时说,我回成都了。
**的六月是梅雨季节,天天下雨。我很不适应,下意识的说,我们成都就没那么多雨。姐姐说,我就喜欢这个季节,三天两头下雨,挺舒服的。我心想,多潮湿啊。可是看到窗外的广玉兰树那么油绿,花朵开得又白又胖,阳台上的每一盆花草都生机勃勃,不觉又羡慕。那雨不是白下的,是老天在施肥。难怪**的植物总那么茂盛。
返回时,我从**带回一些粽叶,包了肉粽晒到朋友圈儿,四川朋友说,这不是四川粽子,四川粽子是三角形的。我毫不犹豫的说,我们**的粽子就是这样的。我不算吃货,但依然偏爱**的食物,比如年糕,汤圆,粽子,梅干菜肉,竹笋老鸭煲。每次从**回来都会带一些,过过瘾。
我就这样左右摇摆着,交替“背叛”着,揣着**的胃,享受着成都的舒适,张望着**的风景,迷恋着成都的温和。
记得少年离开石家庄后,我总喜欢说,石家庄是我的第二故乡。可是重庆一住九年,超过了石家庄,我不好意思再说重庆是第三故乡了。如今成都一住三十多年,我更不好意思说成都是第四个故乡了,没法排名。
也许我的本事,就是一直在路上,把一个个陌生的城市变成故乡,再把一个个故乡变成他乡。如此,我是在故乡之间行走,行走在他乡。
(篇十)
记忆中家乡的老宅
清明节临近了,堂兄打电话约我一起回家乡扫墓。往年我们都是清晨去下午回,这次,相约提前一天去,次日回,准备在另一位堂兄的三层别墅住一宿,顺便去看看以前的老宅。 城里出生的我刚过完两岁生日,由于上有姐姐,下有刚刚出生不久的大妹,外婆成份高(地主)不能与我们同住帮着照看小孩。父母决定把我送回老家给大伯夫妇抚养,等到上学年龄再返回县城。我就这样回到了家乡宜章县岩泉乡孙家村。一年后,父亲告诉母亲说把我许诺给大伯做儿子了(伯母无生育)。这样,我在老宅里度过了难忘的童年时光! 在童年记忆中,老宅的东南方向有一条河,源头是五岭山脉的莽山。每当山洪爆发时,我们中下游就成了一片汪洋!七岁那年发生过一次较大的山洪。晚上十二点左右,我被伯母从睡梦中叫醒,伯父用扎好的木排将我们这些小的老的先送出村外,临时安扎在附近的半山腰上与村民们集居一起,两三天洪水退去后,又各自回到老宅。儿时的我不知害怕,感觉涨洪水时挺好玩,竟有几分不愿洪水退去的念头,尤其是晚上,村里统一在山坡上点亮几盏玻璃罩的煤油马灯,此时山野成了我们一群年龄相仿孩子的乐园:捉迷藏、戏耍打闹,特别新鲜好玩!
老宅虽然没有象今天有规划部门的规划设计,但用青砖建造或土坯磊起的瓦房冬暖夏凉坚实耐用。家与家栋与栋之间座落有序。每一排老宅大概建有十七八户,每一排的屋前房后以及邻里之间,有一条用石板砌成的路面。最难得的是一条小溪流绕着每户门前淌过。用它浇菜,劳作回来在小溪口洗手洗脚可方便了。
老宅家家户户大门旁边的左下方,都砌了一个专供鸡或狗进出的小门洞。我忘记带钥匙时,就从洞里爬进去,取出那把象钩子一样的铁钥匙开门。每当伯父伯母外出一整天时,我会爬上二楼食品储存柜,找到伯母放在小箱柜里的铁钩钥匙,偷一些花生、干红薯片、油榨类东西解馋。
老宅巷子多,夏天的石板路上特别凉爽,大人小孩都喜欢在巷子里纳凉,连吃饭都喜欢端着饭碗出来。我们常常或坐或跪在石板路面上拍纸板、打钮扣……玩累了就索性躺在冰凉的石板路上睡上一时半会。
清晨,每家主人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各自门前的石板路面打扫干净。记得,那时奶奶七、八十岁了,眼睛又有白内障,柱着拐杖,可她总是五六点钟就起床,然后拿着扫帚将老宅四周的几条巷子打扫一遍。这是奶奶每天唯一能做且乐意的事,我们也就由着她。奶奶不喜欢串门,也不多口舌,邻里乡亲都夸她勤劳善良。父亲尤其孝顺,每年至少回家乡两次看望,每次回来都要买好些奶奶喜欢吃的蜜枣、甜橘饼、甜冬瓜条、酥饼、冰糖等零食,陪她叙旧聊天。此时的奶奶她特开心。
虽然,如今老宅已人去楼空,成了一片废圩,乡亲们都在半山腰的水泥公路旁建了新楼房,但童年时的老宅给我留下了太多的记忆,有时睡梦中也回到了老宅……
这次,我一定要去老宅的废圩上找回童年时的记忆,并带上奶奶和大伯母、大姑妈喜欢吃的零食;捎上爷爷、大伯、二伯父喜欢吃的城里瓶装白酒去祭奠和看望她(他)们!
(篇十一)
家乡的路
昨天,老家的侄儿启侯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叔叔,我们这里的公路已修好了!
侄儿的短信虽然没有几个字,但我完全能够理解,他是在一种异常激动的心情之下为我报喜的!我已经十余年没有回老家了,对老家的情况也不是很熟悉,这些年,侄儿虽然偶尔也和我联系一下,但是实在很少很少,我也知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不会与我打招呼,因为他们也实在都很忙。现在,侄儿专门为我发来这条短信,足见这件事对他们、对老家的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看着手机上的这条短信,我没有犹豫,立即回了一条表示祝贺,并期望老家乡亲们的路今后越走越宽敞。放下手机,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我想到了生我养我长大的家乡,想到了家乡的山山水水,更想到了家乡的路。 我的家乡在滇东北那十万大山之中,由于地处云贵高原乌蒙山区,山便成了家乡一大特色,我的老家就是房后是山、门前是山,四周都是林立的山峰,在山的怀抱里,那路也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山路。上小学时,我每天早上都要在那高高低低歪歪扭扭坑坑凹凹的小路上走上近一个小时才能走到学校,假若是遇到下雨天,那又湿又滑的小路,常常让我摔得满身是泥。那上学的路上,有我和小伙伴们童年的快乐,确也留下了我们不少痛苦的回忆。老家烧煤很不方便,需要到十几里外去背,在没有走出大山之前,我也和我的哥哥们多少次往返在煤厂和家的路上,背着一百多斤甚至两百斤重的煤炭,行走在那山区的路上,其艰辛程度不言而喻,特别是很多的路段几乎就是经四十多度的陡坡上上下下,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力气。每年的收获季节,那一背背的玉米、小麦、土豆等,乡亲们都是从那一条条小路上往家运送的。改革开放前,老家很穷,在那一条条山路上行走着的人们,大都显得无精打采,人的精神面貌难以形容,相当一些人家缺吃缺穿。从小学到高中,每当我走在家乡的山路时,就曾无数次下决心:我一定要走出这可恶的大山!后来,我真的穿上了军装,从一个学生变成了一名军人,当我真正即将离开家乡,即将告别那再熟悉不过的一条条山路时,我庆幸自己终于离开了大山的怀抱、离开了那折磨了我二十载的山路,当然,也在我的内心深处留下了一种隐隐的痛。我在内心为我的家乡祈祷,我祈祷着,有朝一日,我的家乡不再是穷山恶水,祈祷着我的家乡有朝一日也能走出一条宽阔的大道来。
改革开放后,党和政府为了建设新农村,采取了一系列有力的措施,家乡的变化一年一个样,每次回老家都有不同的感受。现在,家乡也有了宽敞的公路了,这实在是那些祖祖辈辈居住在大山里的乡亲们的一大福音!通公路了,人们的劳动强度将得到大大减轻,有公路了,乡亲们上县城也就方便多了;通公路了,大山深处便与外面的世界连接起来!我相信,家乡交通的巨大发展,对于拉动山村的经济发展、改变人们的思想观念、促进农村的文明建设等,都将起到巨大的作用。
已经有十余年没有回老家了,已经有十余年没有亲吻过家乡的山和水,已经有十余年没有在家乡的山路上行走了。我的家乡啊,其实我很想您!真的很想您!我真想立即飞回大山,亲自坐上车子在家乡那宽宽的公路上跑上几趟!我也相信,乡亲们一定会在今后的征途中走上一条更加金光灿灿的大道来!
(篇十二)
把灵魂还给故乡
人们常说,故乡是入世之源,根之所在。
我的故乡在名叫**的一个小地方,在那里,父老乡亲立着是树生存的方式;活着是庄稼繁衍的状态。立着和活着,都是生命的宣言。
一株小麦,一棵玉米,或一苗瓜秧,都是赖以活命的口粮。还有炊烟是他们生命中最紧密的旅伴,永远裹着五谷的香味,让我们一生都很幸福,也很温暖。
现在,如果有人摘下故乡的一朵花,就会有一句歌谣渗出血来,就会有一个音符如断脐一样的疼痛。故而,我的诗篇是未完的泪水;我的眷恋是庄稼的闪回。
常常在梦里,我与一缕炊烟对视,与一群鸟儿歌吟,与煤油灯在窗外描画着庄稼的影子,与老黄狗在影子里寻找着陈年旧事。总想让飒飒的秋风时而飘来留念的芳馨,让暖暖的日月交替导演着村庄的悲喜,让四季耕耘着茂盛与凋零的土地。
我那痴迷泥土、崇拜庄稼的父老乡亲,多像生生不息的昆虫,为了有丰满的炊烟、奔跑的镰刀、灼热的阳光和成熟的庄稼,在贫瘠的黄土地上生死轮回,让一些有限的生命驻足或者飘移,都是萌动着的欲望和智慧,至直有许多思想的昆虫在日月的光影里舞蹈或者燃烧,尸体和灰烬在灵魂的黄土上吐艳争芳。还有那些站立的花草和作物,在风霜雨雪中努力挺直腰杆,坚守着心中最后那口井、那块地和那垄庄稼。在节气里拔节或抽穗,安静地生长和死亡。
故乡总有五谷的籽种,在黄土的子宫里转换着自己的角色,足够我感动一生。还有我所敬仰的庄稼像一个成熟的女人,怀孕的身子压弯了一个个季节,即使风从诗经中吹来,虽带着呻吟和分娩的血丝,总有土地着繁衍着亲情、乡情和爱情,以及村庄的粮食、骨肉和血脉。
从而,我的灵魂一直行走在花草和稼禾的血管里,并写下了一些关于故乡的文字,不想被爱丢弃。不管是旅踪走笔,还是梦回故土,总是前脚落后脚起,即便在他乡也不敢两步并着一步走,惟恐生命的根离开土。
我深爱且未离土半步的牛羊呵,你们叫声为何能让黄土高坡的荒草返青?而我的一双眼睛,已被故乡的那盏煤油灯照暗了;一瓶墨水,把我的头发啜饮得花白了,只为不被爱错过。但我的诗歌和灵气,永远也抵不上故乡酿制的黄酒那样甘醇、灼热和醉人。
如今,我的村庄已成城镇,钢骨水泥长在我记忆中熟悉的部位,但我仍能闻到亲切的汗香,听到掀心的呼唤!
在我走后的日子里,却不想让檐角那一抹枯黄的孤独,因为骤冷或骤热,惊心般的苏醒,空负两行清泪。我似乎看见,山坡上那只绵羊口里嚼草,单膝跪地,反反复复唱着一支土得掉渣的歌谣,直叫那些微雨、落花,以及干枯的枝桠,和无巢的鸟一起,把白天哭成黑夜。 在每个有月无月的夜晚,马莲河旁的村庄已在我童年时洗净了自己的身体。一直以来,故乡始终把我搂在怀里,我因此爱上了低处的稗草。谁能知道,我羸弱的身子将如何归去,归去又如何?
惟有我最初的脚印,依然在故乡的土路上奔跑。即使村口那老槐树,就算砍掉,那些根须就像我的灵魂仍会在黄土的深处跋涉……
(篇十三)
怀念家乡
我怀念家乡,其实更多时候是怀念幼小时候我生活的那片土地,那片乡情。
最近两年,我回去的时候多些,我见到我幼小时候还年轻的妇女们都已经白发苍苍了,顿觉时间的流逝,生命的可贵。又听说,我幼小时候经常逗我玩的亲们,大多去世了。有一种心情不由自主的让我感到一种惋惜和悲哀。
也许,是我自己多愁善感,亦或是家乡的人和事触动了我。我对家乡的怀念越发紧密了,特别在最近。心情总是想着家乡的那山、那水、那人、那事。这种怀念是不是预示我老了?有时我问自己。
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地方是GG桥,烙着原始、古朴、沧桑的印记,一条不大不小的河,从桥下叮叮咚咚的穿越,桥下便是一个大沱,里面有很多的鱼,我们常常去游泳,抓鱼,虽然一无所获,但是那里是我的乐园。
桥的另一端山上,就是我们学校,我在那里读过了童年哭哭啼啼的美好时光,那里留下了我去外祖母家的足迹,留下了我们玩梭梭板的泥土气息,留下了我们逮猫咪的游戏……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美好,仿佛就在昨天。
对面的山上,是我们唯一采摘野水果的地方,那种野果,小小的,白色的,就像今天我们见到的草莓。那是我们小时候唯一的果园,很珍贵,很珍贵。附近,不远处有一条小道,弯弯曲曲的,纵深向山里蜿蜒。走不到几里,眼前豁然开朗,四面环山,中间有一块平坝地区,那里便是ZG。
ZG,是我永远不能忘记的地方,我的母亲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我外婆的家!名曰ZG,是姓周的人数众多的缘由。其实,是山系中间的平坝地区,有人家百户,屋舍俨然。早晨,炊烟袅袅,鸡鸣犬吠,人们从被窝里起来了,开始了一天悠然的生活;晚上,灯火闪烁,泉水叮咚,有叫小孩回家吃饭的,有相互打招呼的……那是一片田园净土的生活环境。特别在秋天,田里的稻子熟了,金灿灿的,随风摇摆,孩子们都拿着一个蜘蛛网捕猎蜻蜓,还有蝉。在这里,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度过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现在,我孩提时代的小屁虫们,都已各奔东西,有的去了悉尼、有的去了洛杉矶,我静静的怀念着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静静的,静静的……
也许,有一天,我去了,不知道那片土地还是那片土地么;有一天,我走了,不知道那片土地还是那片情怀么。我生于斯、长于斯、愿卒于斯。足矣
(篇十四)
家乡的姜盐茶
我家就在湘水边。
绿茶是这里的一道风景,姜盐茶则是这道风景中的一个亮点。
姜盐茶,顾名思义,当然材料离不开生姜和盐。但出味的还是泡在茶里的豆子、芝麻。爱香味的人还会加上一点桂花蜜。
做姜盐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们叫做这种茶为煎茶。水的火候、配料的比例,都有讲究。家乡的妇女,会不会做姜盐茶,是关系到女性面子的严重问题呢。
家乡人酷爱姜盐茶,待客之道,没有它就会认为对客人不尊重。
1977年,时任中国作协副主席的康濯先生,因为他看到湖南出版的散文集而知道我的名字,出差时便到我工作的机关来看我。受宠若惊的我,请同事去买水果。康老拦住了。说:“小陈,不必张罗什么,但我几十年远离家乡,今天只要能喝杯姜盐茶我就高兴了。”天哪,当时我老婆还没有调到我一起,要弄这个茶比买几十斤水果还难!好在邻居——计委老李的妈妈煎来一罐姜盐豆子芝麻茶,这才救了我的驾。
姜盐茶不光好喝,而且它倾注了家乡人的淳朴与深情。
在那“农业学大寨”的时代,我们机关干部都要参加农业劳动。这年的夏收季节,我和同事来到资江边的一个村子参加“双抢”。当时的家乡农村好穷啊。我们住的那家,就老妈妈和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床铺是用土砖砌的,门板上加个席子。老妈妈和她的女儿每天收工以后,先是给我们煎茶。然后在月下为我们洗衣服。那哥哥则搬动门板,放到地坪里,让我们乘凉。自己却满头大汗。
煎茶时。女孩总是跟妈妈争,她怕妈妈眼力不好。她烧好开水,在“擂钵”里细细的磨姜,放上豆子芝麻,然后一碗碗端给我们。
中午是允许睡觉的时候,我们常常累得倒头就呼呼。一天,我醒得早,却没有看到那母女。我留了个神,在茅舍的外面,我看到老妈妈在晒豆子,而她女儿却在远远的那片自留地里摘豆子。烈日使她全身汗透,象水里捞上来的人儿。我心里有点痛:我们喝的茶里饱含着这家人的汗水啊!
喝那女孩煎的茶,我总感到豆子芝麻太多。一天,同事老李突然叫道,小陈伢子多吃多占!这“四清运动”的专用语,说得大家莫名其妙。原来,女孩给了我“特别照顾”呢!
酷暑的煎熬,使我们本来体质虚弱的部长终于病倒了,被送到乡卫生院。他大汗淋漓,需要服用黄芪。而缺医少药的乡卫生院,却没有这种药材。
女孩说,对河的卫生院有,她姨妈在那里。大家便决定让我陪同女孩去找。
这是一条小河,对岸却是邻县。女孩驾着真正的“一叶扁舟”,我坐在船头。为了凉快,把脚伸到水里。女孩说,“你们城里人皮肤好白啊。”我回头看了一眼,她黝黑的皮肤闪着健康的光泽。一双晶亮得眸子折射着月光,是那么动人。女孩又叹了口气,说:“还是你们当干部的好。”听出她声音里的幽怨,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我们一个劲喊一切为了工农兵,其实吃“国家粮”和吃“农村粮”,明白无误地昭示严重的城乡差别!
到了对岸,药材找到了,我高兴地跳起来,女孩却不见了。一会,她从姨妈的房里端出一碗姜盐茶来——原来她在这里也尽地主之谊!
这些都是上世纪的事了。可如今那女孩哪里去了我不得而知。我只记得,她哥哥后来在田野里背着犁耙触了高压线而去世,我找民政局给他们要了点困难补助,为此我还差点和民政局长吵翻。
以后,我也学会了煎姜盐茶,而且手艺出奇地好。我儿子从来不要他妈妈煎茶,说老爸煎的茶最好喝。他的那窗友兼女友也曾偷偷地站在我的身后,“剽窃”我的技术。还向我老伴要了磨姜的“擂钵”带去北京,说以后给我儿子煎茶。我很为此感动,一个老家**的女孩,不但迅速被我们家乡同化,而且在学习这门手艺。
一息尚存,我总会记得:家乡的姜盐茶,不但散发着大自然的淳美,而且凝聚着乡情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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