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望去,已经三十载,太多太多的记忆不复存在。经历过时光的摩挲,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下面是小编带来的中学学生毕业30周年聚会感悟。你怎么看?
(一)
名山中学高88级2班毕业30周年首次聚会在故乡名山举行,很多同学都非常珍惜这次毕业后的首次全班聚会。好几位同学是从远在千里之外深圳、昆明等地打飞迪赶回名山,有的长途驱车从重庆、绵阳等地与会,更有带病坚持远道而来的夫妻同学。当然也有北京等地还有几位同学实在走不开,未能如短期之会。30年了,校门挥手一别,竟然就是三十年了,两万多个日月的轮回,就在这不经意间只留下了一些记忆。三十年之奔波,三十年之奋斗,其心智砥砺,生活磨练,当不比岳飞“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差了多少!其心情之激动,可想而知。万丈高楼平地起,尽管同学们都在自己的领域各有成就,但他们还是非常怀念名山中学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有的则是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因为他们在名山中学读了三年初中直接进入名山中学的高中学习。会上,有同学很有感慨的说,高88级是第一次和同学们相识的集体,他感谢这个缘分,在高88级2班这个集体里,遇到了好的老师,遇到了非常友好的同学,得以从这里走向了施展才华的新天地。听了同学们的发言,引发了我的人生感慨:我说“你们这个班也是我的又一个第一:我教学生命中的第一个高中班”,同学们有些惊讶,因为他们坐在我的课堂里的时候,我的大儿子也刚进入名山中学的初中学习。这样一个老头似的人物,怎么会才教第一个高中班呢?这位同学的“第一次”之说,到时我想起了我在名山中学的若干“第一”,别误解,这第一可不仅仅是指教学成绩第一,而是稀奇古怪的“第一”。
(二)
名山,是我的故乡,在中国偌大的版图上并不耀眼。据说我们李家祖上胡广填四川就来到了今之名山县红岩乡白鹤嘴。这个四川西部的小县被冠以“名山”,不知始于何时,《尚书夏本记》曾有“蔡、蒙旅平,和夷砥绩”之记述,可能后人因其县境内有蒙顶山就是《尚书》之“蒙”而命之以“名山”。名山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县,但却有一所能够和雅安中学齐名的中学:名山中学。我的初中就是在那里度过的。很遗憾,初中还未毕业,一场大革文化命的风暴来临,终止了我们那代人继续深造的求学梦。后来因为山村的落后,我在蒙顶山下的一个村子里,居然还算个“文化人”。就像三国时蜀中的廖化,因为蜀中无大将居然做了回先锋。村上的父老乡亲把我推到了水碾村民办小学教师的位置。在那里不仅接触了文化,更是接触了学生。特别是我们那个村子住着两个地质勘探大队和四川区域地质调查大队,两个机关的子弟都在我们水碾村小学和农民子弟一起接受教育,客观上家长对教师的要求自然要比其他农村小学要求高得多。自己面对地质队知识分子的家长,自己虽有教好的信心,但却无教好学生的本领。因此,自己只有努力找书看,丰富自己。但那个年代,山村里,除了林彪语录之类,就只有四川日报、四川农民报、和文革一些东西可读,文汇报之类我们连名字都没听过。还好,我们水碾村小学曾经有过一两个公办教师,有地质队工程师的夫人谢阳春在我们学校担任民办教师,其他两个本村的民办教师都是当年师范校停办的肄业生,所以,就整个师资水平而言,的确是整个公社十所民办学校中最高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虽然是个初中生,在他们的影响下,确实学到了不少知识。文革大动乱结束了,本人已经是有了两个孩子的农民父亲,那时只有睡梦中才可能享受在校园里读书乐趣。时光的指针走到1978年,那时的邓青天一声令下,高考恢复了。我终于能够以同等学力,参加了全国高考,得以在大学书海中畅游。但是,命运总是捉弄我们这些无辜者。大学毕业以后,回到了我的故乡。当时,名山中学正缺少语文教师。可是,在虽然没有教过但却亲眼看到我在名山中学读书的领导,他怎么会相信:一个初中水平,被历史潮流弄进大学滚了一转,难道就可以进“我名山中学”吗?所以,我一回到名山县,尽管我在名山中学读书时教过我的老教师极力举荐,教育局也极力推荐。我的工资关系和户口还是被扔在了名山县的一个小场镇中学(永兴中学),人可以借调到名山中学考验。就这样,我开了名山县大学毕业分配,关系摔在乡村的先例,后来好像,也就只有我这个先例,以下无例了。这就是我大学毕业到名山中学工作的首个“第一”。
(三)
虽然经历了借调波折,到了名山中学我正准备一展身手的时候。可是,名山中学明明缺语文教师,领导却安排我担任初八四级的初中历史和高八三级两个班的世界史教学。我学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可是领导又开创了名山中学仅有的先例“助教制度”,让我在上四个班历史的同时,跟龚老师当“助教”,批改初八四级一班的语文作业和并辅导该班学生学语文。这是我到名山中学又一个“第一”。
因为龚老师一个人既要当高84级2班班主任,又要上两个班语文,实在太累,而且,我跟随龚老师每周都要一起到雅安地区教科所参加赵光钊老师组织的教研联谊活动,经过两年的磨合或考察,到初二时,龚老师终于建议学校让我自己独立地上高84级1班的语文课。
命运的转折总是离奇古怪的。1983年初,我一边担任初中语文助教,一边上初高中历史课的时候,又一次惊险的考试来临:四川省教育厅周宗京副厅长带队到名山中学进行省属重点中学资格的考察。周厅长叫教务处拿出青年教师花名册,数学点了胡开容,英语点了黎明华,历史就点了我,而且拿着凳子带了一波波人首先坐进了我上课的教室,事前没有任何消息,我也就是平常的备课(即来不及精心策划以应对领导),走进课堂,看见教室后边和巷道里都坐满了吃得还比较营养的二十号人,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着实紧张,好在还没吓出汗来,赶紧镇定一下,三言两语安定下我的学生,工工整整地板书上课题:明代后期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一看到学生镇定下来,我也进入了我自己的思维佳境,早忘掉了下面除学生之外,还有一大波领导,还是按照老风格居然讲得声情并茂,学生听得很有兴趣,的人可能多少还是有点紧张,因为那节课纪律异常的好,名山中学的学生,关键时刻挺配合的。随机提问,初84级1班的学生真的了不起,应答清楚正确,有点事前演习过的那种所谓教研课的味道。不过我这实在是突然袭击下的讲课,但效果空前的好。
那是领导检查,下来又不给你交换意见,只是周厅长给我握了一下手,当时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什么身份,但感觉这位中年大侠,还挺和蔼的。
后来周厅长在大会上发言,当场就肯定了名山中学的办学条件和发展优势。我其他的没记着了,大致记得他说“名山中学有一批基本功好,教学有热情,工作认真的青年教师”“名山中学发展有后劲,名山中学能够办成一所人民满意的好学校”。当时,雅安地区是名山中学和汉源一中两所学校竞争省属重点中学。不久,名山中学的省重点批下来了,老师们都传开了,我们三个青年教师幸好没有搞砸锅,为名山中学成为省重点立了功劳。可能这次周厅长等人的听课评价,也是促成我能够独立上初84级1班语文课的原因之一。
那时,我还有个第一,也是令我难忘的:虽然领导不让我上学校安排的语文课,但我的恩师杨国君和郑循卢老师,他们长期以来是名山中学的语文泰斗,他们有意识锻炼我,我本身也是他们的学生,那时他们需要做的一切,几乎都让我去做,语文组的黑板报,他们就只是袖手旁观了。特别是那时的语文高考恢复几年了,考试命题越来越深、越杂。名山中学首次高考未能如愿的学生几乎都要在名山中学读补习班。杨、郑二位恩师,看领导连初中语文也不让我上,就把文理科补习班作文以外语文高考内容,全部由我担任。这个决定,学校领导是管不了的,因为补习班是民办产物。这对我来说,就工作量而言,确实是严重超负荷运转,但对我的锻炼确实十分有益的。那时我的工作量,是实实在在的第一:初85级两个班语文见1班班主任,外加文理科补习班的语修逻文大杂烩。我在一学期的晚上时光,别人睡觉了,我就认真梳理初中6本书和高中4本书(后来是6本)的知识体系,整理出了几大本厚厚的学习笔记。所以我上高中补习班的时候,文言实词、虚词的例句,名家文章的经典句段,都能够信手拈来,不必翻书。补习班学生,特别是其他学校毕业到名山中学补习的学生,佩服得很,用今天的话来说,叫“粉丝”。实际上,我在随初85级进入高中时,我虽然没有正式担任过高中语文教学,而实际上我早已把高中语文教材记得滚瓜烂熟了。
我能够独立上语文课了,教学方法上我仍然认真地向我的“导师”(因为我曾经是他的助教)龚长泉老师学习,仍然和他一起每周跑雅安搞教研,一起编写教学资料到通宵。龚老师是个不计较金钱,只关心事业的青年教师,每次和他上雅安教研,车票都只有自己掏钱,有时就搭顺风车可以省点钱。记得有一次,回来时,天又下雨,顺风车载的是煤炭,我们坐在煤炭上,回到名山,我俩都成黑鬼了。现在的教育界,恐怕再也找不到如我俩那么痴情于教育、教研的人了。龚老师也是个年轻的大学生,思想开拓,有很多点子,他对下属又极其负责,所以我俩总是配合默契。我们遵循教学规律,但不受部颁教材的约束,自己编写了大量的可读性强的优秀读物给初84级和初85级的学生。所以名山中学初84级两个班学生除部分优生受社会思潮的影响急于考中专脱农皮走了的剩余部分,都进入了名山中学高87级学习。算而今,名山中学最辉煌的时期也就是高87级和高88级两届,还有一届,那是在10年之后我在名山中学从辉煌走向低谷所亲自招生并亲自管理的高98级,特别是我亲自任课的高98级2班,也是名山中学高考历史上占据着光辉的一页。
尽管我是身份置放在永兴中学,但文革十年,大学停办,名山中学和全国一样人才紧缺,所以我这个不是人才的分子,因为人年轻,自然也得当先锋。所以,我和龚老师送走初84级,龚老师自然“提拔”为高中语文教师了,我也就勉为其难独当一面:正式担任初85级1、2两班的语文教学。当时1班是胡老师做班主任,2班是欧阳芳芳作班主任。初85级1班的学生活跃,胡老师因为是才出校门的大学生,首次教书缺乏管理经验和耐心,一学期下来,1班和2班的每次考试的各科总平成绩,其悬殊高达10分左右,也就是人平总分,1班比2班少每次都要差50-90分。到了第2学期末,名山城里社会舆论哗然。当时孙登祥老师已调入名山中学担任校长,他只好走马换将,让我和罗明康老师分别担任初85级1班和2班的班主任。这次,我只能够是名山中学“第二”了,因为在我之前,龚长泉老师就已经是两个班语文兼班主任的工作量,但龚老师第一有我当助教,第二他只兼课到初二,初84级1班就交给我独立任课了;就工作量而言,我还是可以算名副其实的“第一”。就是这个快要垮掉的初85级1班,却给了我创造另一个“第一”的机会。
初85级1班,同学们自己都在私下里说他们有八大金刚和四大天王。昨天聚会上,都还有同学提到过这件往事。你可以想象这个班的班风、纪律、和学习情况有多么难于改变。要把他们与2班各科差距5-10分的局面扭转,我想凡是第一线教过书的教师,都知道有多么困难。其实,育人确实是育心为上。1班的学生虽然私下自称八大金刚四大天王,其实,没有一个品质恶劣的学生。最调皮的h同学,不外乎上课坐不稳,停不住。其实对班上的事情却非常关心,劳动、班级活动都非常热心。有一次为了增强凝聚力,我仅和财务上的杜宗泽老师两个人就把1班的同学们带到乐山看大佛,到峨眉洪春坪探九老洞,一线天体会水之清澈(今天来看,那是大胆而冒险的举动,今天学校是决不允许这种班主任就独自带着一个调皮班级的学生外出几天的,现在想来都后怕,要是真出点什么事,那就是吃不完兜着走。好在那是孙校长挺开明的,居然同意了我的做法)。天王h同学一直鞍前马后,帮助同学背背包,牵同学过危险路段,和我紧紧贴在一起。洪春坪之夜,同学们简直高兴到疯狂的程度,几乎一夜没睡,其快乐月余犹存。张同学的作文平时并不很好,他半文半白的《一线天记》,令我惊叹不已,在班上念出来欣赏,同学们也啧啧称赞。还有个农村来的杨同学,读到初二就不想读书了,我是到田里去把他带会学校的。杨同学喜欢写作,他想回家一边劳动,一边学写作,还能够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他见我都亲自到田里请他回来上课,也听明白了打好基础才能够进一步创作解释,给我回了到了班上。有一次他描写了他们村子里的一个人物,语言生动,刻画准确。批改到他的作文时,着实让我笑出了眼泪。我把作文念给同学们听,同学们也笑得前仰后合。杨同学顺利读完了初中,语文考出了优异成绩,后来杨同学就凭这一绝技在部队辛勤耕耘,闯出了一片天地。现在他的女儿也出版了两部文学专著,他本人的稿件是军报记者中比较丰富了,其退休以后的《一位退休上校的民工日记》,非常具有可读性,不久有望出版。工作中,他把一个普通的涿州人民武装部建设得声蜚全军。其他天王和金刚也都有非常大的改变,有的虽然第一次没能够考上中专或高中,他们都在进入社会以后,有了自己美好的家庭和事业,特别是这些金刚和天王,机灵、爱思考,就是初中开始学习受挫,造成了难以弥合的创伤,但是他们进入社会以后,人醒悟了,才华也表现了出来,比一只在重点大学学习同学还获得轻松,有的是提前进入了小康。上次,我年届60之时,都开着豪华车来成都为我祝寿,天王和金刚们还专门和我合影留念。那个黄同学,周同学、罗同学、刘同学等虽然后来也很努力,但因为第一年打基础时学习认真不够,以致初中毕业没能够考上高中或中专,但是经过我专门为解决他们升学而开办的初中补习班,进入了高中或中专。
初85级两个班的语文成绩,虽然初一时,1班曾经受损,但是由于同学们的配合,毕业会考时,我们适逢甘孜、阿坝、凉山和雅安四地州联考,名山中学初85级的语文居然战胜了雅安中学和蒙阳镇初中班获得了四地州联考第一。当然这个第一,就和当年龚长泉老师一样,是我牺牲了无数的休息时间换来的。
为了对初85级没考上学校学生的前途负责,我私自在名山县工会租房子,自任“校长” 组织教学并兼任语文课,办起了一个初中补习班。那时名山中学的孙校长真开明,为了解决初85级1班的遗留问题,默许了我的不规范行为。我在名噪一时的中峰补习班等把生源都选择完了之后,连同我的“老部下”仅仅招了勉强的一个班。就是这个班第二年就震动了名山县初中界,50来学生,只有几个没有考上中师中专,有几个不愿意读中专的,上了名山中学高89级,3年后,都进入了大学深造。这种逼迫,又让我创造了一个“全县第一”。我上面说的天王级的黄同学,就考上了泸州医学院,现在已经是主任医师了。农村毕业的周同学和刘同学还是一直住在我又挤又窄的简陋斗室里读补习班的(我可不像现在的老师,借机抓钱,尽管那时我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我们家吃的是罗卜白菜,非常地需要钱。但是他们就带了点米就在我家里一日两餐了,住宿费这些东西在我的字典里是查不到的), 一年补习下来,周同学、刘同学和罗同学等都考上了中专,是他们所在战线的骨干。
初85级毕业,由于老教师退休,高中语文教师缺乏,我就跟班担任了高88级2/3班的语文教学。但是,我的工资关系孙校长努了很大力,还是再拖了一年,才拿进了名山中学。我的假借调,一玩就是近6年,这也是名山中学用人史上空前绝后的“第一”。以至于永兴中学的宋校长还干了这么一件有趣的事情:
四川省首次教师教材过关时,我和龚长泉老师一雅安地区第一名和第二名的成绩过关了,可能县教育局才恍然大悟,高手就在身边,于是让我和龚老师一起培训名山县的初中语文教师。永兴中学的宋校长,听说此事以后,他有点生气了:“这个李正宣是啥子样子的哦,在我学校拿了5年工资了,我还没见到过人!”后来他悄悄爬在教育局培训教师的窗子上偷看我上课,下来后对教育局的领导说:“你们就是照顾名山中学,有个好点的老师都只管要我们出钱养起,给他们服务。。。。。。”
(四)
今天,和毕业了30年的高88级2班团聚时,我涌起的是一种自豪感。因为他们成就了我的事业,也因为我能够有缘分而使他们很多人都得以找到了较好的发展平台。你看,他们一个个精神饱满,豪气洋洋。学生的成功就是我们老师的成功。我不会产生那种思想:我们像做皮鞋的工人,皮鞋造好了,我们就完成任务了,至于出厂以后皮鞋怎么样了,我们就没有责任了。这个话就是压着我户口不准进名山中学的领导的感怀之言。呜呼!悲哉!
听到同学们对我教学中缺点的回忆,我很感激这些同学。人无完人,我在教学中也在不断地总结。所以我对他们说:“要是30年前,我有几天的认识,那同学们将会更加受益;可是历史没有时光隧道,我们都回不去了。只有请同学们多多原谅一个不成熟教师的缺点”。随想随写,请付之一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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