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收获是什么,这是很多人都想问的吧,丰收的季节不应该是在冬天吗?对种小麦地区的人,夏天就是主要的收获季节。下面小编带来的是随笔散文美文欣赏:夏天的丰收。
每每看到,夏收这两个字,或者提笔写出来的时候,心理上,就有点紧张。是什么让自己紧张呢?仔细想来,或许是和小时候的苦难有关吧。
离开故乡好多年了。
前几年,母亲一个人在老家,她一直坚持要种地。一再和她说,我在外面要做事,顾不上,让别人种算了。母亲总是说,三年自然灾害,缺吃少喝的,现在有地了,还是自己种吧。只要我还能动,先种着。
记得,刚刚改革开放初期,地分了以后,夏收便是一个无比沉重,同时也是一个开心的话题了。说沉重,一点都不过分。因为八十年代初期,几乎全是人力劳作,如果用人比作牛,或者驴子,或者骡子和马的话,没有人感到奇怪。凡是收获,自然是开心的成分居多了。看到黄澄澄的麦粒,在场院里堆起来,所有辛苦的劳作,又算得了什么呢?
关中道的麦子,六月初,便开始成熟了。
那时候父亲尚在,那块地里的麦子熟了,该收割了,他都要提前去看看。回来以后,便开始计划了。尤其是磨刀,父亲总是亲自在操作。有一次,二哥说让他来磨刀,父亲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把二哥赶走了。说那样磨刀,刀刃很容易卷起来,镰刀也不耐用。
早上四五点,我们便被父亲喊醒来,带上水壶,吃过母亲早早起来做好的早饭,顶着微微泛着亮光的天色,便在麦田里,开始割麦子了。沾了潮气的麦子是有韧性的,好在早上天气凉快点,赶在潮气落下去以后,太阳便开始肆虐了。虽然割起麦子来省力了,太阳确是越来越毒了。蹲着的姿势不能变,左手抓住一大把麦子,右手的镰刀挨着地面,“唰唰”地就割倒了,就势放在脚边,紧跟着,又是一大把麦子被放倒了,一个小小的麦垛,在麦田里平躺着,就等着,被拉进场院了。
蹲在麦田里的滋味,是不好受的。麦子枯黄的叶子在脚下,久而久之,便腐朽,成了黑色。,伴随着镰刀的起落,那些沉寂已久的黑色素,便扑了上来。沿着脚面开始,会穿透裤管,衬衣,留下涂抹的足迹。颜面也是不能放过的,成了花脸了。鼻孔下面,整天都是黑的,像极了电影中的日本鬼子,像是留着一撮小胡须。
太阳是不留情面的,像包公一样。汗水从脸上,不断往下淌,手不经意的一抹,黑白便分明了。蹲久了,站起来,看远处的,一切处在极度的蒸腾状态中。年少的我,割麦子比哥哥姐姐们少割几行,勉强能赶上趟。
地里割倒的麦子,放上一天,就要往场院里拉。家里那时候有拖拉机,装车的任务,自然是我的。我乐得不去割麦子了,装车相对还能轻松点,还能上下跳动。
场院是夏天最火爆的场所。
麦子到了场院里,就像回到了家里,舒舒服服地躺着,挤在一起,太阳晒得它们发出脆响,无情的碌碡碾过,那些麦粒,和麦壳,碾碎的麦草,软绵绵地躺在一起一起。等到有风的时候,父亲便扬起木锨,那些麦粒,就像一群刚刚孵出来的小鸡, “叽叽喳喳”地跳了出来。
经常光着脚,踩在光溜溜的的麦粒上,脚心痒痒的,像是有很多虫子在爬行。这时候,大人是不说我们的,有时候尽管有点生气,分明那气,也是充满了丰收的喜悦的。
麦粒是必需瘦身的,在光滑的场院里,大太阳下,至少晾晒三天,甚至有的,还要晾晒四天,那就视情况而定了。晾晒过后的麦粒,咬在嘴里“嘎嘣”响的时候,才可以达到入仓的标准。
那些日子,生活一般都不错,一年的收成都在场院里了,出力的活,又要舍得力气,吃不好饭的话,那是万万不行的。鲜有少见的肉,也在盘子里了,舍不得吃的鸡蛋,也大盘大盘地炒出来了,放在水缸里的啤酒,也像是冰镇的,那滋味,就像是过年了。
等到一年的麦子入仓了,玉米也种到地里了,日子呢,也就闲下来了。
看看晒得黑里透红的皮肤,消瘦的脸颊,和一年的收成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后来,收割机慢慢多起来了,甚至场院也用不上了。省略了很多环节,麦粒直接就出来了。把麦粒倒在房前屋后的空地上,或者平房的屋顶,一个夏收,在轻松和愉悦中,也就悄然过去了。
只是那种热烈的场面,再也看不到了。父辈们离我们越来越远;土地,离我们越来越陌生了。
如今,又是一年收获的日子,听说今年的麦子不好,去年秋天和冬季,雨雪太少,麦子减产很严重。
我想呢,今年的麦子肯定很瘦。瘦了的麦子,是不是和在异乡的我一样,对于故乡的思念,也瘦了呢?
怀念夏收,也怀恋那热烈的场景。只是现在,再也看不到了。
若干年以后,我们的后辈们,或许看到铁叉,和木锨,场院里用的一切农具的时候,是不是会问:这是什么,做什么用的。而我们又该做着怎么样的回答呢?
夏收远离了我们,故乡,也逐渐走在视野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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