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山山水水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你的梦里,让你辗转反侧。在那里的时候它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山一汪普通的泉,可就在背井离乡了之后它们好像开始承载起你的思念,山泉不再仅仅是山泉,是思乡之情的寄语。
在我的家乡,山不论大小都会有个名。又因为是山连山,山套山的原故,往往一座山会有好多名。我们村子后面的一座大山,就被分成几段,每一段皆各俱特色。比如吃水沟,因有一山泉可供饮用而得名,
沿着山路往上走。有一个相对平整一点的地方,大约可容下十几个屁股落座。这块便被人称做小坪展。顺着小坪展的斜坡继续往上,有一棵高大的腊木树,曾被雷击过,这地方就叫雷打树了,雷打树往上叫二台坡,二台坡再继续往上叫羊头崖。山似乎永远爬不到顶,名字也就永远没完没了。
有山的地方,自然就有水,俗话说山有多高,水也有多高,最高的五龙山顶,也有泉水。泉水在山谷里,走在山里你是看不到它的。但是你可以听,在静幽的森林里竖起耳朵聆听,泉水会唱歌,有时叮叮咚咚,有时铮铮淙淙,有时哗哗啦啦。你只要寻声而去,便会看一条溪流在山涧里穿流而过。也只有这一条条涓涓细流,才能把这延绵不绝的群山分割。
泉水在厚厚的落叶之下静静的流淌,寂然无声。只有在遇到山石时才会发出叮咚的撞击声。在从高处往下跌落时,响声更大,也许那是一种四分五裂,粉身碎骨的疼痛。
山里人进山时或许会自备一些干粮,但是却从来不带水,他们永远不用担心自己会沒水喝,只要沿着两山的山谷走去,边走边聆听,那哗哗的水声一定会让你找到一条甘甜的山泉!
只是你永远都无法知道这些山泉来自何处。小时候,我们几个小孩子就对吃水沟的水来自何处产生疑问,大人告诉我们这股泉水来自山桃菁。我们曾沿着水源往上去探寻。越往山上走,水流越小,到山桃菁时。原本南北走向的山峰,突然被一座东西走向的大山所阻。这大山阻断了两座山之间的路,但它无法阻止两座山中间的泉山。果然,我们在一块大石头下,看到一眼泉水突突往外冒,大人们没有骗我们小孩子,吃水沟的水确实来自山桃菁。
只是我们沒有再问,这山桃菁大石头下的泉水又来自何处呢。所以一只到现在我也沒弄明白,这把我养育大的山泉水来自何处?
层层叠叠的大山有层出不穷的名字,有些因形得名,有的因一石一木得名,有的以物产和传说得名。但是山谷里的泉水却鲜有名字。也许与高大险峻的山峰相比,它们太渺小了,小到人们都忘了给它们取个名字!
无数条无名的小溪汇成了村前的一条响水河。月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犹如一条蜿蜒的玉带。响水河的水日夜奔流不息,雨水季节时狂燥不安,常常冲走牛羊,冲毁河两岸的庄稼。
但大多数的日子里,响水河畔风光旖旎,两岸柳树成荫。经常有人去洗衣裳,洗好后就晒在河边的石头和草地上,红红绿绿,像四季不凋的花。
就是这条喜怒无常的响水河,却是我儿时的摇蓝,太多美好的记忆,犹如河床上的鹅卵石,岁月之河也无法将它们带走
响水河奔腾咆哮冲进下游的明境湖,像突然长大的女儿,一下子就优雅娴静了。无论刮风下雨,总也波澜不惊。
我们每个人一出生,父母便会赐给一个名字。大多还有乳名,有的还有绰号。我们被人叫着这些大名小名甚至绰号一天天长大,直到离开家乡。你除了有个姓名,就再也没有你喜欢或是讨厌的名字了,姓和名成了一个毫无意义的称谓。
有些人的名字一度如雷贯耳,但时过境迁后,那名也就烟消云散了。有的人名字如沙洲上的一株甘草,虽然普普通通,却对人有脾益,便让人记住了久久不能忘怀!
有时感觉自己就是那急于奔出林的小溪水,总是向往着宽阔的河流。希望能激起风浪,扬起波涛。可是,当真正融进长河时才发现自己是何等的渺小,微不足道!
有时候觉得自己便是飘出山外的那朵流云,尤如断线的风筝无根无糸,飘得越远内心越是空虚。所以总是梦魂牵梦绕,千辛万苦一次次的想回到出生之地,被人叫一声乳名,便觉得那久违的乡音是如此的亲切。
家门口依然群山环绕,那些山峰几十年未见增长,飞速而逝的光阴于它毫无意义。儿时经常去捡野栗子的卧牛山上。那块能够躺下一条老牛的大石头依然不增不减。漫长的时间之轮不曾给它留下任何印痕。
到是那山谷中无名的泉水,却在季节中不停的变幻着身姿。春季的山泉清澈明快,夏天,雨水季节,泉水也喜怒无常起来。有时会变成洪流发一场无名大火,卷走一些枯枝败叶。秋天的泉水倦了,变得极为温顺,轻轻的从一簇簇红蓼和野菊花身边流过。在有些微冷的冬夜,容易让人想起: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那夹在两山之间的明镜湖,如一只永远填不满的宝盆,收集着来自不同山谷中的水流。一年四季湖水清澈明亮如镜。明镜湖的水流入小黑江,小黑江的水流入了澜沧江。川流不息的澜沧江只是长江的一个支流….无名之水最终有了名,是滚滚江河中的一朵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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