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是一部由哈鲁克·比尔根纳尔和梅丽莎·索岑等主演的剧情电影,影片由土耳其、法国和德国共同制作,影片剧情精彩,跌宕起伏,网友们对这部电影有着怎样的感受呢?一起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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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锡兰。不同于《小亚细亚往事》中影像制霸带来的气质迷离和其深邃的神秘之魅,《冬眠》似乎更侧重于寻求视听与文本之间的平衡之感。《冬眠》通过“已知”起始,从而逐渐引申向可控的道德问题之延展讨论。在文本的通俗性及对白上做了大量的加法,影像层面上也保持着基调如初,但风格化上有着与《往事》不尽相同的点到为止和镜头语言的内敛克制。所以就观感而言,主题与立论要更为清晰可辨的多。但两部影片关乎本土问题的呈现和困顿于道德过失之中的“不自知”都有着极其相似的意指,且都极为敏感、敏锐、可察。《往事》以不可知为抛问的神秘牵引,途径可意会的感知良久亦语焉不详,但留白之处透着对体制、阶级、性别与道德的捆绑论述等等的问题层面之引玉。《冬眠》则以具体事件展开但中途因意外戛然而止。(男孩的突然昏厥)带着未完待续的问题残留,男女主及身边之人步履维艰的进行着道德自困与被迫自省的一步一辩。私认其不以事件为主轴而深入外延“至深”的叙事风格是锡兰的一大特点。激活事件外轴可解读的一切可能性使戏内外人物思考空间变的多维实属不易,在《往事》里则最为隐晦的用影像辅衬叙事的方式呈现了此举的极致之处。
回归电影本身,曾经的戏剧演员艾登以作家的身份撰写着与宗教类相关的文章,虽乐在其中,但从未以观察视角审视问题,反而满于自我的道德优越之论。男孩砸车事件以易辨识的阶级问题引发兄妹之间互持己见的浅谈。在男主与妹妹的宗教辩论中可见二人善恶观的相左之处皆为自认之道德观的无懈可击和高尚,且自我逻辑已强大到不留余地的偏执地步。未能说服对方也许已在二人意料之中,但互相讥讽的言语却不足以让二人产生自省之念。不过重要的是此处的言语之争已使观众明白了处在不同阶级地位的兄妹都有着相同的道德优越感,而俯视态度的不自知则潜存于每人的意识中,不易察觉,亦不易剔除。这也是无法令人带入或为其一站队的主要原因,因为需自省的人中也必有你我。
在与妻子的争执中男主最为直白的点出了其行事不足之处,但态度的傲慢与些许不屑自不能使观众为此“实言”而买单。在男主与妹妹的辩论中导演对男主的暗含嘲讽不同,由于“夫妻”在关系上的更进一步使得此前的暗指在现在看来大有批判之势。但其内里的冷嘲热讽在两次争执中并无本质上的升级与区别。此次争吵相对于兄妹的言论之争更多为非理性的言语冲突,大段对白和演员表演产生的激化效果所起到的情绪渲染已与之前的理性对峙所无法带入的境地不可同日而语。但明知此处的探讨非深,却极易受二者言论之触所为之摇摆。理性层面不想全盘否认男主的实言,感性层面希望妻子自省后离男主而去,从而为我想看到的“意识觉醒”之伪论而站队。但妻子的选择未能如我所愿,反而在发觉需自省的同时带着一丝令人存疑的谅解与认同,自愿的为男主的反派形象扳回了一城。
夫妻二人的自省之路并未随着短暂的分开而告终,男主在与它人的辩论中依旧固守己见,自是以无果告终。而女主则遭遇了善意不被接受的精神溃败。(砸车男孩的父亲不接受女主钱财且将其扔入火堆)只是此时的二人都已深刻地意识到受自我囚禁的意识固态已不再牢不可破,可是推倒重来的改变可能已因人性使然的阻挡而显的无能为力。貌合神离的夫妻二人都不再受他人的困境所纷扰,但后知后觉的自省意识却受制于现状,已再无力挽狂澜之力。锡兰以围绕着男主的三次争吵逐步递进的阐述着人性之中的奇特因素。仔细想来,三次的争吵一直是以态度中立的视角阐述着异样的、源于非自身的道德困境。在道德争议论中自然不乏“各打五十大板”的俗套平衡,但这次的平衡之选我很认,因其不仅局限于揭示拥有一定必然性的道德瑕疵,而是在无形中将不属于自己的“道德困境”转化为需自我发觉且不欲人知的“自省困境”。思辨维度较之直白批判与露骨讽刺要显得更具现实基础和有力得多。
用3小时16分的时长去诠释一个众人皆知的人性因素是否值得是个问题,但在普世价值观之中能窥见一丝不为人知且一反常态的“困境嫁接”,倒也不失值得玩味的乐趣。至少,这不那么非此即彼的论调已算是对固有意识形态的些微挑衅。至于对片中价值观取向的认同与否,想来还是见仁见智为好。
02
我喜欢缓慢的剪辑节奏,没有目的也没有预期,导演拍到哪就看到哪。很大的宽高比让我可以在剧情很无聊的时候,欣赏到大面积的自然风光和室内装饰的纹饰。
剧情我觉得没有什么意义,虽然有各种冲突的存在,但语言是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的。在他们争论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过,看看也无妨。生活中会遇见很多和这部电影里类似性格的人或事,因为隔着屏幕看,所以会悠闲很多。
我用了三个小时,没有做其他事情,看了这部电影,感觉自己刚从外面回来似的,身上和心里都还有雪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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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
这部电影再次强化了我对“僵化”这个词的感受。片中大量的辩论对白将理性和文明(对道德、人性、善与恶的洞悉)的气息挥洒得淋漓尽致,但结局还是无休止的对立,这种分裂状态似乎昭示着理性和文明的终极形态就像一场严冬下的冬眠,一切趋于静止,人们待在自己的洞穴里各行其是。
陪伴
Aydin最终没有逃离,他没有去伊斯坦布尔,只是兜了一圈,然后带了一只野兔回家。我试着去分析他在车站放弃登车的那一刻的心理,彼时他的内心绽放了一丝渴望,这丝渴望来源于人世仅存的最后一丝安慰——陪伴,即使这种陪伴日渐消瘦,溶解,最后失去具体的形状,仅仅抽象成一种“我知道你就我旁边的洞穴里冬眠”的存在。
向孤独进发
暂且不论当下我们普通人为了生存而溶解在一切琐碎里的物质生活是多么混乱无序,充斥着多少对立和矛盾,就算有一天人类迈过了物质这道坎,步入所谓的精神文明,开始追求艺术,玩味优雅,一切还是会无可避免地陷入不可调和的分裂之中。每个人都理性,正确,优雅,尊重他人,追求艺术和自由。可越是这样,世间爱的空气会越来越稀薄,人类不会走向精神的共鸣世界,而只会永不回头地向更深的孤独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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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孤独,这是一部关于追问动机的电影。
人物的行事动机在长对话的无情拷问下,从“冬眠状态"中被敲醒,显露出其无聊的虚无主义本质,无论是高尚抑或卑微。受追问但未吐露动机的孩子表明着失语状态,而追问他人但未受追问的酒鬼爸爸,则连事情都没做,遑论行事动机。
上层被追问,底层却未被追问,既标明生活意义之于不同阶层的不同意义:上层才会去追求生活背后的意义和动机,而下层只有生存。同时也昭示着价值的颠覆:上层假装懦弱,以伦理为借口;下层假装强硬,以自尊为借口。
最后,大雪覆盖,自由的野马已远去,生活的兔子束手就擒,逃避自由、甘愿受缚,生活再次进入“冬眠状态”。
05
观看这部电影,我花了几乎一年的时间。第一次看到一个多小时处就不忍再看下去,实际上锡兰当年的那部“安纳托利亚往事”我也是分两次才看完的。对从没有受过严苛电影艺术欣赏训练的人来说,观看锡兰的电影的确会出现某种障碍,但与此同时,看完锡兰的电影即使看不懂也不会后悔,因为它总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出现特定的一幕瞬间击中你的内心。“安纳托利亚往事”中恍如油画般的提灯少女和这一部“冬眠”中多少个孤独的一瞥,电影叙事比起文本叙事的优秀便显得明了。
“冬眠”的故事是在土耳其一个小旅馆中发生的,主要人物是三个,继承了父亲遗产的当地地主、过气的演员Aydin,年纪比他小许多的妻子Nihal,以及Aydin的妹妹Necla。如果说得更具体一些,Aydin是锡兰塑造的受到冷落而自视清高的知识分子形象,而Nihal是夹在两个差异巨大阶级中,且生活在Aydin无意识的淫威下的反抗无力者,Necla则是不能从失败婚姻中走出的生命中时时充斥着无聊与烦闷的女性代表。故事在三人以及其余次要角色的反复冲突中逐渐推进,亦逐渐走向某种绝望,一种人与人之间理解与沟通的绝望。
的父亲是当地极其有名望的地主,为人宽和,多受租户爱戴,而相较之下Aydin则显得冷漠。故事的一开始,贫困人家Ismail的儿子用石子砸破了Aydin的车窗,就直接反应了Aydin并不受租户的欢迎。Aydin喜欢自己在网上写日志,表述自己对公共事务的看法,Necla认为他应该把他的文章发到大一些的媒介上,而Aydin只说自己不在乎,“我的王国虽小,但我至少还是个王”。Aydin显然喜欢把事务控制在自己可以轻易驾驭得了的地方。
故事到了这里,Aydin的形象便已然清晰了。锡兰把镜头给予Aydin时往往有两种情况,一种便是在众人面前的自视清高和在客人面前的和善,另一种是一个人时的孤寂与落寞。Aydin渴望参与公共事务,但每次都是对一些事情进行表面上的评论,而实际理解并不深刻甚至显得幼稚,他认为就算再穷苦的人家,“三颗橄榄也能摆盘摆得很好看”。他对慈善不感兴趣,但一旦面对别人对他的大加赞扬就慷慨解囊。他反复说自己正在写书,写一本大部头,却不见动笔。他喜欢插足于不了解的事情,却又在此后像对待孩子一样教训自己的妻子,认为妻子正在做一件她不了解的有风险的事,反复干涉妻子的工作。
妻子Nihal在与他大吵一架之后说“你是一个成熟的人,忠诚、公平、诚恳,但有时候你用这些品质伤害别人”、“你强大的道德感让你憎恨这个世界,你憎恨信徒,因为信仰对你来说使陈旧无知的标志,你也憎恨没有信仰的人,因为他们没有皈依宗教,也没有理想……你总是宣扬那些大家感兴趣的事情,但你其实觉得大家都是坏蛋,你喜欢些什么呢?”
这段话几乎可以说是锡兰对所有知识分子“恶毒”的讽刺。怀疑一切,永远把自己当做一个中间者,一个至高无上的,似乎自己才是唯一的道德准则。时时刻刻选择不信任,以为自己热爱一切,实际上只是一个冷如死灰的僵尸。以为自己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其实只是在反复唾骂别人。
用匿名捐献的方式堵住了Nihal的嘴,并仍旧以一种令人尴尬的虚情假意的关切掩饰自己的过错。其实Aydin也发现了自己内心的空虚。不论他之后如何自我辩解,用各种方式自我安慰,得到的还是寂寞与难以掩饰的失落。在与Suavi一场酒后,他献词说道:“我们疲于奔命,做出好似大有可为的假象,每天早上我都有绝妙的想法,整天却都在无所事事。”他说完,在一阵失意的苦笑中自我嘲讽。他知道自己已经毁了一段曾经美好的婚姻,或许是他的自欺欺人招致了所有的痛苦。
故事里的三个人都提到了伊斯坦布尔,他们似乎都怀念伊斯坦布尔的日子,Aydin甚至说自己准备离开这里,去一阵伊斯坦布尔,就像那里是一个可以消解一切仇恨的天堂。最终Aydin也没有去伊斯坦布尔,Necla也未曾从阴影中走出回归自己的翻译事业,Nihal知道自己离不开Aydin却又无法和他相处,三个人就这样依旧留在这个寒冷的小镇。Aydin不理解Nihal对自己的远离,Necla也不理解Nihal的善良(或是伪善),Nihal不能理解Ismail弗其好意,而Ismail的孩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幕的冲突,注定了他往后对Aydin一家更加地仇视。
故事的结尾,Aydin望着大雪中的贫民区,凝神思忖。他带着自己打猎收获的一只兔子回家,Nihal在紧闭的窗户边望着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我没离开,我没能离开,我现在又老又疯,甚至变成了另一个人?不管怎么你想吧,我不知道,但是这个新的自我不让我离开,并不是因为你才留下,伊斯坦布尔也没有什么我熟悉的东西,一切都很陌生,在别处也是。我谁都没有,只有你。每一分每一刻,我都想念你,我永远都说不出口,因为我太骄傲,让我和你的分离太过可怕,也不可能发生。但我知道你不再爱我。我知道我们回不到过去,我也并不后悔。将我当做仆从吧,亦或是俘虏,让我们一起生活,随你的心意,原谅我。
这是这个顽强而固执的老头子最后的表白。在这座近乎沉睡冬眠,无人可依的世界里,如马离群,每个人的伪善和肮脏却又都像雪一样白净,光鲜亮丽,动机平和,却又互相伤害,互相寒冷。唯一的安慰是,Aydin最后扬着笑容在电脑上敲下了他一直只是放在嘴里的大部头《土耳其戏剧史》,这是他最后的一片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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