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快乐圣诞》是一部于1983年播出的同性战争电影,影片剧情出色,剧情耐人寻味,网友们对这部电影是如何评价的呢?一起去看看吧!
01
世野井、原上士坚信着自己的武士道精神,坚信战败就是耻辱,同性之恋就是耻辱,耻辱就该切腹自尽。
Mr Lawrence却道出沦为战俘不是耻辱,自尽才是懦弱的表现。
影片最终,原上士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接受死亡,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判定的罪行和其他士兵没有分别,Lawrence回答每个人都坚信自己是对的,然而其实没有人是对的。
两个不同民族的人,对战争、对同性之恋、对耻辱的定义截然不同,坚信着自己的信念才是正道,并采取着自己认为正确的做法,然而这些“正确”留下的是伤痛,他人的,也是自己的。
我不知道Jack 对于世野井是怀抱着怎样的感情。但觉得他的一吻里包含有将自己对弟弟的愧疚弥补到世野井身上以获得自我救赎。因为在那一吻之后,他被活埋,出现了回到弟弟唱歌的花园,并和弟弟表达了歉意两人冰释前嫌的画面。Jack和Lawrence的对话里提到自己最不需要的就是轻松,因为自己没能对弟弟讲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而一直感到愧疚,长久以来借着战争自我折磨。也许就是因为太明白隐藏自己真心的痛苦,,才有了后来的那一吻吧。
在学校学生们的群体压力下,Jack没有勇气站出来为弟弟做些什么,他自己在和lawrence的对话中把自己的行为定义为“betrayal”;而在日本士兵们的群体压力下,却站出来了,没有逃避。也许因为觉得自己终于做对了,所以才有了时隔多年后和弟弟再次对话的画面吧。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认为“错误”的事感到耻辱、愧疚、愤怒,为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坚持、而勇敢。然而有些留下了伤害,有些则完成了救赎。说到底,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呢?
02
导演能这样表现自己国家的战争、信仰,很震撼,影片中的音乐真的是抵达人心,坂本龙一的创作温柔又感伤。原军士的转变出人意料,世野井真的太美了,严肃军装下似强大又有青涩,每一次见到杰克的时候眼神、表情都令人触动,充满了纠结,第一眼的惊艳,之后远远看一眼的温柔,问他是怎样的人时的试探,而杰克,充满了不羁与神秘感,光看电影不是很懂和弟弟的回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爱上世野井的,但是在后来看到世野井时说It is beautiful,和就那样看着轻松但是慎重地走过去亲吻世野井,深刻的感情真实地震撼了我。战争让同性之爱盛行,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情感,但是我觉得杰克和世野井之间是天生的吸引力,一个自由、不羁但心中有牵挂,一个看起来尊重他人、实际收教条制约束缚严重,两人又都很美丽,真的是致命的吸引力。
03
四名男主角中,论戏份,比较起来似乎是汤姆?康蒂和大卫?鲍伊饰演的两名英国军官更多一些;但论直击内心的情感,终究存在于坂本龙一饰演的世野井上尉和北野武饰演的大原上士的心里。
尤其是世野井上尉,绝对是整部电影内心戏最丰富、情感最强烈的角色,他的爱、他的压抑、他的纠结,几乎能让作为观众的我感同身受,不仅因为演员真诚的表演,也归功于大岛渚导演高超的表现手法。从第一次见到杰克时的心中悸动与对这种异样感情的一丝丝恐惧,到小心翼翼问劳伦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时的隐忍不发,再到病房里的悄悄探视时的一片柔情,以及虽然没画面但从剧情得知的去监狱送波斯毯。
看得我整颗心都皱巴巴地拧在一起。
明明那么迷恋,那么渴望,但他所遵守的作为一名日本军人的规范和整一个大环境都不允许他把这份爱表露出来,他只能偷偷对杰克多加照拂,那么难受,那么心酸。
他甚至想要和他决斗。我想,要是杰克真的拿起那柄剑刺向他,他怕是不会躲开的,死在所爱之人的剑下,还能还他自由,多好。
杰克肯定是明白世野井对他的感情的,但从他的言行中,我看不出同样深沉的爱。“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个恶灵吗?”“是的,我希望我同样是你的邪念之一。”也许杰克感激世野井为他所做的一切,但他并没有因此爱上他,即使是前面这句带着些许暧昧的回答,也更像是一种确认——是的,你爱我,我知道。而在日本人看来出格的吻,也只不过是日常的英式贴面问候罢了;死去之前,他想到的也仅仅是回到家,再听弟弟唱一次歌。
相较杰克亲吻世野井脸颊时的镇定淡然,世野井的反应要激烈得多。从一开始推开他,近乎恳求般地说“退回去,退回去”,到失去力量,任由杰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亲吻他的脸颊。那一刹那,世野井的双眼里泛出泪光。
我再也无法保护他了。
除去被所爱之人亲吻的激动,他心里更多的是深刻的绝望。我再也无法保护你了,我爱的人。
深情即是一桩悲剧,更何况是在这样的角色与时代设定中。二战,上尉与俘虏,受军国主义思想浸淫的日本人与对童年时期的背叛难以释怀的英国人,男人与男人。怕是注定难以善终。
大岛渚在这部片子里真正表现了作为一个现代日本人对二战的深刻反思,毫不掩饰地批评了军国主义思想对一个人精神的摧残与束缚与战争的残酷。
“我不想憎恨任何一个作为个体的日本人。”“我们都错了,没有人是对的。”劳伦斯的话点出了整部电影的主旨。抛却意识形态的因素,每一个参与战争的人都加入了这场集体的杀戮,手上都沾满了鲜血不是吗?也许侵略者与反抗者都认为自己的目的无比高尚,为了国家而牺牲无比光荣。
可战争本身,从来就不纯洁。
幸而,战争虽可以把人变成野兽,终究不能泯灭所有的人性,所以世野井会不可抑制地爱上杰克,大原上士和劳伦斯之间会产生特殊的友谊。剥下身上的军装,都只是个赤裸裸的人。
只不过简单地希望,能请你们所有人一起坐在樱花树下。
最后北野武那一笑真是动人,虽然他并没有一张好看的脸,但这发自内心的笑容啊,温暖得融化冰雪。
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作为一个人,我真心希望再也不要有战争。
04
双重叙述
热带丛林中无梦的清晨,原中士(北野武饰)手中拿着一节竹棒,好似一个地痞流氓在巡视自己的地盘。汗水和血混合成的味道就是刀刃酸涩的味道。冲着这群孱弱的白人战俘发泄完自己的无明业火之后,他带着那份优越感走在一片绿色荒蛮之间。随着坂本龙一那著名的音乐响起,片名在画面上显影,接着是主创人员名单……等等,这片子的名字不是出现过一次么?难道是担心观众患上失忆症再提醒一遍?我不能对此现象妄下结论,但我依然愿意对其进行尝试性解读。
片名在一部电影中重复出现的情况在电影史上并不是单独个案,米哈尔科夫的《毒太阳》同样设计了一个双重开场。这种二次出现影片题目的观感,更像是一场戏剧舞台上,为观众两次拉开的帷幕。此处产生一种结构性的叙事意图,结合整个影片想要传达的核心内容——双重开场,预示着双重视点的并行推进。在一个戏剧环境中,将两个原本已经处于对立、分离的精神体,糅合碰撞在一起将是这部影片所传达的精神实质。
影片开始于一场日本人军队内部的非官僚化审判。原中士作为这场审判的策划者把一个会说日语,并对日本文化有一定了解的英国人拉进现场,希望他能作为一个见证者。这场审判的整个逻辑都遵循着传统日本伦理结构在运行,关键点并不在于“军中同性恋”行为,而是与敌人之间发生爱恋损害了日本军人的颜面(在日本传统观念中,同性之间的爱恋并不稀奇,甚至在武士阶层,这种爱慕也常被浪漫化为一种高尚纯粹的感情)。原中士把劳伦斯拖入这个审判现场,表面是在向被俘虏的敌人展现军威,但在我看来他更像是一个极力想要表现自己来获得交流、认同的坏小子。一方面他作为这个战俘营的小头目,在面子上一定不能流露出对敌人的同情和好感;另一方面,原中士的内心非常活泼(这一点在之后的影片中观众都能看得出来),他表面耀武扬威却并不是一个冷漠杀手,与劳伦斯为代表的这群西方人长期的接触,实际上使得他对西方文明充满好奇,那种交流的渴望在他内心埋下一颗种子。他把劳伦斯叫来参观这场审判,让其目睹日本文化最核心的切腹仪式,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在奴役者和被奴役者之间建立起一个文化上沟通的桥梁。
长官世野井(坂本龙一饰)即将参与的另一场审判,可以算作是与原中士策划的这场审判的一个对比。这场针对英军中一个英雄式人物的审判,一切的安排都效仿西方法庭。日本军官们一本正经,说着怪腔怪调的英语和杰克(大卫·波依饰)对话,审判更像是一场闹剧。两个文化之间产生的差异把一切都消解在驴唇不对马嘴的问答中。杰克所展现出来的英雄气概让世野井深深着迷,这或许也可以被称作是一场来自灵魂的策反。
日本这个国家在飞速向现代化国家迈进的过程中,强烈的脱亚入欧愿望使得其在文化上借鉴西方国家很多,但并没有使得日本就完全成为一个彻底西化的国家。在这种杂糅状态中,日本始终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尴尬。这种尴尬反映在世野井身上便是他对于杰克又迷恋又惧怕的纠结。他想保持自己作为一个合格日本军人的纯粹(不是指性取向方面,而是对待敌对势力的态度上),又无法摆脱内心与之交流、融合的强烈愿望。
围绕着上文提到的主题,影片不停在两种文明思维方式、行为方式中制造对抗与交流,如同一场热带风暴搅扰着岛上每一个人。
耻与罪
如果把片中出现的这几个关键人物进行典型性的说明,就很容易提出他们分别指代哪一类人。世野井和杰克所代表的是这两种文明中最纯粹、最耀眼的精英,是接近于神性的人;原中士和劳伦斯就更加务实、聪明、有人情味儿且世俗化;战俘营里的那个英军指挥官就是典型的官僚,他自负、愚蠢、胆小且自私自利。
对于同一个事情,在这场两个文明爆发出的冲突中,反复展现出二者之间理解和认知方式的不同。比如被俘虏这件事。西方人往往认为“我”的生命还在,无法继续作战被俘虏是很自然正常的事情,在战俘营中 “我”也可以继续以各种方式作战,并无强烈的所谓羞耻感。然而在日本这个耻感文化为核心的社会中,被俘虏就意味着给自己以及整个团体蒙羞,即便以后有机会成功脱狱,也永远无法回归之前的团队,所以日本士兵往往宁愿选择自杀也不愿被俘虏。
杰克和劳伦斯双双被关禁闭的时候,杰克回忆起童年时与弟弟的种种情感纠葛。他弟弟的不完美成为一种累赘,但在他内心真正不停搅扰着的是当年他对弟弟的背叛,那种罪恶感使得他多年不愿回到故土面对弟弟。然而在那个晚上,劳伦斯的内心所惦念的却是那位新加坡女人,他们的故事更像是一个禅修寓言。
种子与播种者
我们的一生要经历很多,自我在一次次错误中成长,在逆境中挣扎,取得与神相当成就并感召众人。杰克通过其强大的智慧和精神力最终狠狠地羞辱了如神一般的世野井,并将那颗所谓和平的“种子”种在敌我双方的心中。但这颗种子其实早就已经在每个人心中种下,只是没有契机让它发芽。劳伦斯作为战俘营中唯一会说日语的战俘早已经与原中士建立起某种特别的友谊关系。
一切都将走向结局,但一切又都通过那心中的种子延续。当战争结束后,劳伦斯在监狱中与原中士重聚,明天这可爱的光头战犯就要被处死,提起当年的种种,终于还是如孩子般释怀。两个通过战争和奴役相互结识的人,如今却似老朋友一般坐在一起依依惜别,四年前那个起死回生的圣诞节又一次在彼此记忆中弥漫,那是这杀戮世界最后的温柔,醉酒后的荒唐和放松。“劳伦斯!”原用当年呼喊囚犯的口气呼喊着,劳伦斯回头望向他的老监狱长,眼中竟然满是泪花……镜头反打回来,北野武那张丑得可爱的脸占满整个银幕!“圣诞快乐!劳伦斯!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仿佛是祝福,仿佛又是一个凶狠的命令!但他真正想表达的是随着音乐弥散开来对自由的渴望,对友谊的珍重。
种子与播种者——这相爱相杀的虐恋!
春梦
《圣诞快乐劳伦斯》这部电影原小说的名字叫做《种子与播种者》。小说的题目表征上展现给我们一幅经典田园诗景观,却把战争、奴役等行为背后无尽的相互感染与置换描述成一个隐喻。
影片里随同热带花朵一样疯长的军中同性恋习气,正是文明间相互奴役、侵蚀的外在化表现形式。那种非理性的异邦意淫,成为人类在性方面最浪漫雄浑的梦想,成为驱动着战争、殖民、同化与被同化的源动力。开篇之时的那场同性恋审判可以看成一个抽象的符号学样本:奸淫的跃跃欲试者——亚洲人;被奸淫的蒙羞者——白人;奸淫环境秩序的维护运营者——日本人。巧妙的是,这种布置正好与西方视角下的历史状况相反。
近代历史进程中,整个东亚地区陷落成为白人殖民主义的最后一站,无论是日本还是中国,始终扮演一个被压在别人身子底下肏的小媳妇儿。这种阴性的观念形成以后,亚洲男人隐退成贫弱、颓废的无能者。日本所扮演的角色在亚洲空间里从来不曾是主人公形象,它太过于与众不同,所以日本文化在几千年时间里,持续如海绵般吸收它所能遇到的“成功案例”,在自己岛内发酵后并没有向外大规模发挥影响(不是不想,而是当时实力不行)。直到明治维新以后,当年美国黑船用炮轰进来的种子终于发芽儿,并如愿长出能够承载旺盛欲求的枝干,也开始散播起自己渴望已久的春梦:对白人的奴役和奸污;亚洲乃至世界秩序的制定、维护者。
柔情蜜意的音乐在空气中飘浮,原中士躺在凉席上四肢舒展,进入幻梦……这个潮热的海岛监狱对于监管者和被监管者起到了同样的意义,没有人在战争中得到更多的自由。原中士短暂的梦幻中,他脱离了这痛苦的囚牢,躺在满洲国一个妓院中,享受着玛琳·黛德丽[1]“高级”的肉体(这位喜欢穿男装、态度强硬的纯种雅利安女人是一种象征,征服她就是征服西方的一个象征)——满洲国、白人女神在妓院中的堕落,种种意象混杂在这幅后殖民主义意识形态景观中达到腐朽浪漫的最高境界。这易碎的梦把我们引向战争、殖民、奴役等等侵略行为内部想要达到终极目的的高潮,那属于人类内心最阴暗的堕落梦想在不停繁衍、蔓延,反过来吞噬了播种者。
在哪个醉酒的圣诞节之后,世野井终于暴怒了。烈日下一队队缺胳膊少腿儿的白人残兵败将从苟活的窝棚里被拖出来,站在那里,面露死相。镜头长时间注视着他们,仿佛一种报复。纵观世界电影史,我们很少能够看到一群白人被除白人以外的其他有色人种奴役,或许在这里,这个打破主流认知的时刻才是解读为何我们概念中的“胜利”不过是一场狂妄的春梦吧!
结语
二战结束距今已经有73年了,但我们对于这场战争的认知,依然有很多地方停留在最肤浅的表层。仿佛小学生背诵课文一般不经大脑张口就来:谁战败了,谁打胜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或许真的是文化、历史发展的原因,德国战败后整个得胜的西方社会几乎把旧德国,以及其代表的现代法西斯主义清算了个底儿朝天。这里面的原因或许和犹太复国主义在战后崛起有关,或许千百年来这些国家、种族一直分分合合都处于西方社会语境下,相互之间清算起来更容易、更彻底,致使如今探讨、反映、揭露二战时期德国的影片、著作层出不穷,甚至围绕着二战、法西斯主义、犹太种族灭绝政策等等出现了如汉娜·阿伦特这样的大家。但是,对于二战时期另一个发动战争的主要国家——日本,我们这个世界对待它的态度始终暧昧不清,除了受害者们痛苦而微弱的哀嚎,从未进行过彻底清算,甚至我们自己作为深受其害的邻国,也对其充满草率粗糙的认知。在西方人眼中,这个在19世纪中期开始通过明治维新迅速崛起的亚洲强国,在行为方式和思维方式上迥异于他们所熟悉的西方世界,甚至无法与他们多年意淫中的亚洲文化(以中国文化为中心)为模子去进行套用,使得与其打了多年的战争依然无法清晰辨认“敌人”的面孔,直到日本战败美国政府抓了瞎,匆匆忙忙找来一个从没去过日本的文化人类学家写成一本畅销书,就作为整个政府对待战后日本政策的指导性文本去背了多年的书[2]。或许这样一部日本人自己对这场战争一角的诠释,能够作为一个积极的样本,为陷入这梦幻狂想般意淫迷宫中的我们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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