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是一部于1995年上映的喜剧战争电影,影片剧情精彩,扣人心弦,网友们对这部电影也是给出了一致的好评,一起去看看吧!
01
关于自由的电影,可能有三部是躲避不掉的,那就是《地下》、《窃听风暴》和《再见,列宁》。而这三部,也是众多时评家和政治学者们所强烈推荐甚至不停引用的。最早看的是《再见,列宁》,当时给我强烈触动的,可能并不是在于当时东德的人民到底是如何向往着“自由”,而是在于当时男主角是怎样在自身适应新变化的同时又去给病中的母亲维持假象。但是如果真的想要透过这三部电影来看什么是“自由”,那么我想还是顺着电影拍摄的顺序才是最好的。
点开豆瓣来看《地下》,不仅评分超高,而且篇篇影评基本上都有着大量的粉丝。“神作”,我觉得应该是豆瓣中最适合这部电影的形容词。当然,能被冠以“神作”之称的电影,也自然不止这一部。粗略地将一些长影评看下来,基本上遵循着故事线、技术线、人物线等进行的分析,让我不禁对是否来写、怎么来写这部电影的影评有了迟疑。但是想来,每个人的视角总归是不同的,还是遵循着自己“无知”的理解来描述下我对这部片子的感觉吧。
结巴、单纯而又胆小的伊万,是我在《地下》中最喜欢的角色。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特性,所以他喜爱自己作为动物园管理员的职责,而在动物园被炸毁之后,他和黑猩猩索尼一人一兽相依为命。作为一个被自己亲哥哥欺骗的可怜人,他生活在地下长达20年,甚至在从地下逃出之后,还依然相信着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就是故乡南斯拉夫爷爷旧宅的地下避难所,那里是他的“天堂”。而黑猩猩索尼,也许正是因为他是“兽”,所以才能凭着本能去生活下去,才能够至始至终地活在了地下的世界。
与单纯的伊万相比,他的哥哥马高则在影片中是一个十足的“恶棍”。马高作为二战时南斯拉夫共产党游击队员,一方面浮夸、调鬼的战时生活让人不禁迟疑:这竟然是一个共产党员?另一方面,在战后擅长投机倒把的他在表面上是南斯拉夫的高级领导,在暗地里面则是一个军火贩子,依托的则是在战时被他保护在地下的那些难民。保护,这个词在马高的字典里,我想一定是一个崇高的词汇。确实,在战时的他,凭借提前挖好的地下洞穴,将一批又一批的难民收留在了地下,让他们能够在残酷的战争中获得一线生机,他无疑扮演了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很多人说在战后的马高是一个虚伪而邪恶的人,因为他让这些难民依然以为在地面之上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在马高的授益下为马高生产着武器。但是如果换一种思路,在马高看来,他怎么不是在“保护”着这些人呢?在地面之上的战争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是现实就是残酷的,为什么不让他们在虚伪的假象之中活着呢?在他看来,这些人真的回归到地面的生活,他们一定会生存不下去的。因而,马高依然是一个保护者。“无论世人如何看我,你们都没有读懂我”。
与马高相对的,则是他的好朋友小黑了。同马高的腹黑不同,小黑的一切都展现在了表面。同样作为共产党员,他却更加地疯癫、活得更加自我。可以同马高在盗取法西斯一车皮武器之后驾着马车唱着歌,也可以在房子都要在空袭中被炸毁的时候淡定地坐在饭桌前吃着早饭。在家有怀孕大肚婆的时候可以去勾搭剧院里面的貌美女演员,也可以将自己个人的需要置于革命需要之上。当然了,这也是一种斗争,毕竟谁让他的情敌,是一个法西斯军官呢!所以说,在马高看来,这样一个率性而为、心如野马的好兄弟,无疑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炸。更何况,马高同样喜欢着女演员啊!于是,小黑的负伤无疑成为了马高将他丢在地下世界的最主要原因。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破坏自己的“保护行动”。同其他地下的难民不同,小黑有着自己的革命理想:回到地面上,将法西斯赶出南斯拉夫去。当他带着儿子回到了地面,“巧合”地遇到为纪念自己而进行的电影拍摄时,将无辜的演员看成了法西斯的情敌一枪射杀,还依然认为自己伸张的是正义。而他人生,则在他追随着那为着十字架转动的轮椅时就已经落幕,因为上面燃烧的是他的爱人和他的哥们。
固然女主娜塔莉亚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舍弃了小黑追随了法西斯军官。但是不得不说,她又是一个有着真性情的人,会在和法兰斯在一起的时候思念着小黑,在马高行“保护”这一虚伪之事的时候心怀愧疚。但是她又不能舍弃自己的生活,因为这可能是她作为演员的生存之道:无论对谁都是演戏,那么只要有人搭台,那我就尽情地演下去又如何呢?关于战争中究竟女性能否同侵略者之间产生爱情,是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无论是在《斯大林格勒》,还是在《法兰西组曲》中,都有着细致地描述。可能这是一个女人的生活方式,就像电影看到最后,我都不知道娜塔莉亚的真爱到底是小黑还是马高,但是确定的是,当马高被伊万打晕之后,她奔向坐着轮椅的马高时的感情一定是真的,但是那就一定是爱情么?
在地下的生活,一定是虚幻的,但是在地上的生活就一定是真实的么?对于地下的人而言,当适应了地下的生活,当被欺骗将20年过成了15年,他们依然能够在闭塞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并且在地下挖出了通往德国、意大利的地下通道,甚至连联合国的车,都在地下的隧道中奔驰去往每一个国家。而地面之上的生活就一定是真实的么?马高在地上演着小黑作为烈士死亡的闹剧,在铁托的身边扮演着他的左膀右臂,在他看来现实的世界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所以当伊万逃到地面上之后,还依然会觉得只有地下才是他的世界,才是他的家。他进入到地下世界的时候,故乡在经历着战争;当他通过地下隧道又重回故乡的时候,还依然是战争。所以,战争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结束过。而从出生就一直活在地下的小黑儿子,在走上了地面之后,看到了瑰丽的日出、体会到了沁凉的河水,就算自己的父亲在身边,依然是不真实的,所以最后才会被投井自尽新婚妻子的头纱所吸引,跟她去了彼岸的世界。所以,地下和地上,到底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又是不真实的呢?
02
“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个国家”运用客观叙事的角度展开了马高、小黑和娜塔莉三个人之间的纠葛,影片被分为三个大的板块“战争——冷战——战争”,从1941年到1995年,从马里博尔、萨格勒布、贝尔格莱德到卢布尔雅那、萨格勒布、贝尔格莱德 ,时间和空间的不同维度书写了这段长达半个世纪的曲折历史。影片开场就是喝得醉醺醺的、往空中撒着大把钞票的马高,以及疯疯癫癫鸣枪庆祝加入共产党的小黑,两人乘坐马车后边儿是一边奔跑一边吹奏的管弦乐队,热情奔放的吉普赛音乐与庄严肃穆的政治主题合奏一首谐谑曲。
伊万在动物园給动物们准备早餐,突如其来的空袭转瞬间让动物园满目疮痍,手持的摇颤镜头暗指伊万不安焦虑的内心,他眼睁睁的看着浑身是血的猩猩死去,抱着猩猩宋妮流泪,这一幕蕴含强烈的反战意味。面对硝烟弥漫的城市,马高熟视无睹拉扯着女人做爱,小黑自顾自的享受早餐痛骂法兰西混蛋,满心扑在被大象鼻子卷走的皮鞋上,其间穿插着当时社会状况的纪录片,战机接二连三从空中投射炸弹,后现代主义自由拼贴的方式,将历史真实与虚构故事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动物园中张惶四窜的动物是当时社会背景下的民众群像,动物成为一种绝妙的创作工具,用动物世界来影射人类世界,“鱼”成为普通民众的一个典型意象。“鱼”第一次出现在砧板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指喻人民处境艰难、没有自主权,在动荡萧条、“没有天空的都市”中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第二次餐桌上有一条偷吃水果的“鱼”,它的嘴巴被食物塞得满满当当,影射民众没有话语权。
战火中斑马、大象、狮子、白马等动物在废墟中缓行,荒诞离奇的影像弥散着魔幻现实主义的味道,“马”在影片中有着双重读解。白马在西方文化中象征高贵、矜持和稳重,白色隐喻光与神性,如同牧师身上洁白的袍子,“白马”成为灾难后重生的期许,是无尽苦难中的阿格莱亚女神。“骑马”的画面在影片中出现两次,第一次是娜塔莉与马高调情接吻,小黑愤怒嫉妒破窗而入中断两人的行为,继而他将马高视作“马”骑在他的身上,导演采用低机位的方式,演奏的乐队、妖娆的舞女与地上爬行的马高形成鲜明的对比。第二次马高不希望娜塔莉说出“地下”的秘密,心甘情愿的化身为马,“骑马”的行为引申为赎罪,用片刻的屈辱换取灵魂的安宁。
小黑和马高劫掠军火一事被告密,他们在热闹欢乐的派对上惩罚叛徒,他们在管弦乐队极具韵律与节奏性的音乐中亲吻、拥抱、扭打、开枪杀人,滑稽荒唐的故事搅拌醉鬼的音乐,狂欢中蔑视法规的束缚、道德的约束,此时此刻颠覆了权威与等级,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自由人,狂欢中暗藏的危机变成推动叙事的能源。
两次婚礼均倾覆了人物的现状与认知,第一场是娜塔莉与小黑的婚礼,娜塔莉、小黑和马高三人额头相抵旋转着唱歌,仰拍与特写放大变形的面部,忘我癫狂的状态让他们完全忽视周围的异变,敲门的人、管弦乐队、武装完善的军队在画面中呈现倒置的影像,暗示剧情与人物命运的翻转。第二场是约凡的婚礼,同样的视听语言再次搬用到婚礼场景,歌舞结束后娜塔莉跳上高速运转的旋转台上,挥舞着木棒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打在马高和小黑身上,宣泄着隐瞒真相的苦闷煎熬,暴力是一种激愤的声讨,猩猩成为真相的推手,一颗炮弹将人们二十年来的革命热情炸得粉碎干净。
娜塔莉在国家大剧院演出话剧,小黑闯入舞台念着剧中人物的台词,干扰演出的进行,让另一位演员用绳子绑住自己与娜塔莉,随后开枪射杀纳粹情敌法兰斯;小黑与约凡从“地下”进入“地上”,见到了以马高为主角的战争回忆影片的拍摄现场,死而复生的“法兰斯”让他倍感意外,他再次选择开枪射杀“法兰斯”。“法兰斯”隐喻法西斯的独裁专制,第一次法兰斯穿着防弹衣死里逃生,第二次死去的是扮演法兰斯的演员,两场“戏中戏”表达了对强权政治势力的反抗与斗争精神,但最终都沦落为笑柄,小黑就是筋疲力尽、无可奈何的南斯拉夫缩影。
小黑第二次撞见马高与娜塔莉调情,他再次让其他人把自己与娜塔莉捆绑在一起,“捆绑”是一种占有和控制,娜塔莉成为欲望的客体,没有自主意识、完全依附于他人。维拉临盆之际疼痛难忍,从台阶上一级一级的滑落,生下约凡后只剩下窗台上的黑白遗照,她的可怜可悲之处在于将生活的重心放在小黑身上,但小黑痴迷于娜塔莉,展现了女性的生存与文化困境。“女性作为绝对意义上的客体,它不仅是男性欲望的客体,而且更重要的是历史/无名暴力的承受者”,娜塔莉在法兰斯、小黑、马高之间游移不定,被塑造为一个人尽可夫、自轻自贱的女性形象,可以看作南斯拉夫在各方国际势力间摇摆抉择,不同的政治力量展开一场“权力的游戏”。
小黑浸在蓝蓝的海水中教约凡游泳,一架直升机攻击两人,小黑提枪追逐反击,约凡不幸溺死在水中,他在水中见到了自己坠井死去的新娘,约凡与妻子在水中拥吻,两人牵着手游向深海不知处。“现实和看似幻想的神奇融为一体,现实与非现实的界限被打破,现实的元素被神奇的组合在一起”,“新娘”成为死亡的能指,约凡与新娘离开等于他的死亡,小黑潜入水中寻找约凡被困入渔网中,人物在困境中无望的挣扎。
1992年伊万找到了倒卖军火被通缉的马高,二十年的谎言让他的信仰一夕崩塌,伊万抄起拐杖痛打马高,随后自己在教堂自杀,伊万的尸体先用全景展现,一阵烟雾后切换到近景,空中吊挂的尸体有韵律的上下起伏、左右摇晃,放大死亡后的惊悚与不适,映现战争恶化的病变态势。紧接着一只白色的鹅从教堂上空飞出,“鹅”作为伊万渴求逃离的灵魂,影片的前半段中动物园被流弹毁灭,白色的鹅啄老虎的头,这一幕指涉挑战权威与传统的等级体系。
马高瘫坐在轮椅上,娜塔莉坐在马高的腿上搂住他的身体,士兵开枪将两人双双射死,淋上汽油点燃尸体,在这一刻本该死去的马高却突然睁开眼睛,他放弃无畏的反抗,无声的顺从迟到的惩罚,小黑见到燃烧的轮椅围着倒置的耶稣受难苦像绕圈,在火焰中净化罪孽,在燃烧中祈望救赎,小黑伏在十字架前呜咽不语,在这一天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和最好的朋友。
小黑回到“地下”,水井中映射出约凡的面孔,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他,小黑跳入深井之中,他见到了维拉、新娘与约凡、马高与娜塔莉以及管弦乐队,岸上举行热烈愉快的聚会,小黑与维拉相爱相亲不再争执、娜塔莉与马高结婚、新娘与约凡相视而笑,似乎无处不在的管弦乐队鼓着腮帮子吹奏,伊万的独白与影片开场以童话口吻讲述历史的旁白相互呼应,脚下的陆地宛如浮冰般破碎分离、漂浮渐远,众人不管不顾言笑晏晏,在创伤与震惊后体验碎裂的国土,他们是历史灾难的承受者,无名的远方是逃离兵戈扰攘的避难所,漂泊的状态与国家政治形态相吻合。
“隐喻与隐喻之间的蕴涵关系构建起一个协调一致的隐喻概念体系及一个相应的协调一致的隐喻表达体系”,“性”作为一个潜抑主题反复显现。女人半蹲在浴缸中背对着荧幕,马高在她肥硕的臀部间插上了一朵粉红色的小花,回到座位打开三联式的镜子从折射的镜像中欣赏;娜塔莉半坐在漆红的实木桌上,两脚搭在椅背上张开双腿邀请马高等等。屡次出现的“高跟鞋”成为一种符码,娜塔莉穿着高跟鞋踩在马高的脸上,随后脱下高跟鞋用鞋跟轻敲他的头部,“高跟鞋”看作调情的工具;娜塔莉对自传性质的电影剧本不满意,用高跟鞋砸马高的头部表示抗议;在“地下”的锅炉房内,娜塔莉身着高开叉的红色连衣裙,跨坐在马高的背部,用高跟鞋作为酒器品尝美酒滋味,他们没有勇气说出谎言的真相,在醉生梦死间麻痹愧疚不安。
“动物园”与“地下”两个赋予深层内涵的地点值得深入挖掘,动物园被炸毁意味着法规训诫消除,在生存面前人类唤醒了兽性,特殊的历史阶段中人性即兽性,家庭国家之间的平衡被打破、政权被摧毁,马高对伊万重建动物园的承诺意指期盼国家重新建立。马高对“地下”的监控是控制欲以及操控国家权力的表现,“地上的人是统治者,处于看的高度;地下的人是被统治者,处于被看的角度”,马高的投机英雄主义玩弄了地下的人,消费他们的抗战热情转化为赚钱工具,原本支持的力量反倒成为操控他们的力量,“地上/地下”两个世界的切换,“空间,成了对历史的象征,同时是对历史记忆的嘲弄”。
03
之所以选择这个片名,因为相对于“地下”,我更喜欢“没有天空的城市”这个译名。影片让我很震撼,库斯图里卡真的牛逼,表现手法新颖,许多情节在摄影、音乐等的配合下总会在心上重重的一击。以喜剧的、荒诞的手法来表现严肃的、沉重的战争与革命,库斯图里卡是我所知的第一人,很牛逼!
开头一片祥和,当纳粹飞机飞过天空,展现的第一批受害者是动物园的动物而不是人,伊凡还没给动物喂完食,一颗颗炮弹落下来,遍地慌乱的动物和流血的尸体就已让人深深的感到战争的残酷。
而在炮火中,马高坚持要继续做爱以达高潮,妓女躲避炮火而逃离;黑仔坚持吃完早餐,穿戴整齐,还不忘去国家剧院泡妞。
在中间的一句对话:A:“伊凡说这二十年他都生活在一个地下室”,B:“共产党就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A:地球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是的,我突然感觉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地下室中,我们一直就是井底之蛙!
黑仔待着他一辈子生活在地下室的儿子逃到地面时,他的儿子把月亮当做太阳、把鹿当作马,对于他来说那个地下室便是他的世界,我想有一天我们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现有的所有认知都不管用了,我们也会如此。
还有黑仔儿子的溺死;黑仔在渔网中的挣扎;燃烧着的已死的马高和娜塔莉坐在轮椅上,而轮椅围绕着一根柱子在转,柱子是是倒挂着的耶稣。这些都是给我印象深刻的画面。
结尾处在现实世界所有死去的人,在幻想世界中复活,并相互谅解,其乐融融。我想这便是作者的梦,现实中的南斯拉夫早已四分五裂,但是作者的幻想世界中构造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04
——年轻时,我们一起干革命,革命就是狂欢,有枪有炮有女人。
——年老时,我依旧在干革命,革命就是寻觅,寻觅我失踪的儿子。
我是小黑,一个盗贼,一个好汉,一个革命者。
加入革命队伍的那一天,我和我的朋友兼战友马高彻夜狂欢,在躁动的夜晚驾马车狂奔在城市之中,酒精让欢乐加倍,枪声为我们助兴。
我有一个怀孕待产的妻子,一个在剧院工作的演员情人娜塔莎。
我的朋友马高单身,常常流连于烟街柳巷,他喜欢在镜子里面看那些妓女的胴体,让即将来临的幸福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二战战火蔓延,纳粹德国的战机轰炸到贝尔格莱德。
炮弹将动物园的围墙炸毁,马高的结巴弟弟是动物园的饲养员,彼时的他像动物一样颤抖,惊慌失措。
我们不必担心他的安危,炮弹炸不死他,也不用担心里面那些凶猛的食人动物跑出来肆虐,他们被圈养已久,早就失去了他们原有的尿性。
这场战争中,动物和我们一样都是受害者。
炮弹炸毁了许多建筑,我的房屋里面灯晃个不停,我那可怜的妻子失声惊呼,我又气又恨。
我准备去看看我的情人娜塔莎怎样了,她工作的那座剧院的建筑太过显眼,一定成了轰炸的目标。
可怜的女子,我是说我的妻子,她察觉了我的动机,尽管我掏出手枪嚷嚷着要出去教训德国人,这可怜的婊子洞察到了我的内心,拉扯着我不让我出门,管她呢!
果然,娜塔莎的剧院被炸得面目全非,她站在废墟里面,和其他人员一样在寻找搜集些物件,她的旁边是她那摊在轮椅上的弟弟,这个小伙不赖,一直是我的崇拜者,在她姐姐耳边说了不少我的好话。
安抚了一下娜塔莎,我准备带给她一点废墟中的小浪漫,这时来了一个德国军官,显然娜塔莎和他相识,竟然丢下我坐上他的车走了,我怒火中烧,暗心决心除掉此贼。
为了平息我的怒火,为了革命的胜利,为了娜塔莎,必须除掉这个纳粹杂种。
我准备在剧院舞台上了结此贼,夺回娜塔莎!
为此我和我的朋友马高制定了周密的计划,混进了剧场,我溜到了台词提示人员的旁边,先是恶作剧一番,以显示我在危险状态下也能保持神态自若,放松精神,以便稍后行动时不紧张。
果然娜塔莎还是爱我的。看到我之后,她没有向那个纳粹杂种打报告,哈哈啊哈哈。
我扮作演员,混上舞台,用绳子把我和娜塔莎困在一起,这群愚蠢的观众,竟然以为这是戏剧?
纳粹杂种在我掏出枪来的那一刻终于醒悟,然而为时已晚,我的子弹注入了他的胸膛,啪啪啪啪啪啪,去死吧,娜塔莎是我的了,谁也抢不去!
之后,趁着枪响后的混乱,我背着我的娜塔莎逃离此地,准备我们的婚礼。
至于我的妻子,哦,可怜的女人,她刚刚在地下室里难产,去见了上帝,阿门!愿你下辈子别生在南斯拉夫了。
婚礼很梦幻,依然有我爱的音乐。
娜塔莎似乎有些不愿,没关系,当生米煮成熟饭,她会爱上我的,她会很享受成为我老婆后的幸福生活的。
心情真好,我去上个厕所。
回来时我看到了一个令我火冒三丈的场面,我的朋友马高与我可爱的未婚妻娜塔莎拥吻在一起!
我怒不可遏,要杀了他。
哎,谁叫他是我最好朋友和最亲密的战友呢?何况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更要紧的事。放他一条生路。
婚礼耽搁了。
第二天,当我们的婚礼小船离岸稍近时,遭到了德国人的袭击,领头的竟然是被我击毙的纳粹杂种!他不是死了么?难道穿了避弹衣?
一番挣扎后,我失手被擒,娜塔莎回到了纳粹杂种的身边,马高跑了。
被抓进德国杂种的牢房,我受尽苦头。
我是个硬骨头,德国人在我这里没有拿到他们想要的信息。
受刑过多,我的身体甚至对某些伤害已经免疫,比如电击,加到最大电量对我来说都如按摩般酥麻惬意,狱卒兼行刑官,这个愣头小子还以为机器出了故障,亲自一试,结果被电得怀疑人生。
这时候,马高,我的朋友马高,扮成医生混进来,救了我。
他带来一只箱子,让我钻进里面,我要了一颗手雷,如果我再被德国人抓住,就自我了绝,虽然是硬汉,可我也受够了刑房的苦,不愿再进来了。
回到我们的秘密地下室要穿过一条下水道,里面乌漆嘛黑,箱子里面跌跌撞撞。
我闻到了地下室里熟悉的潮湿气味,同志们一定给我准备了一场庆功会,用音乐美酒和女人来庆祝我这个硬汉的荣誉归来,这次我一定要娶到娜塔莎,对了,还有我那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哎呀,我想死你们了。
然而意外总是比幸福来得更早一些,那颗手雷,留给我杀身成仁的那颗手雷,就在我临近幸福的边缘,比我还着急,我误触了它的命运的弦,于是它给了我致命一击,爆炸了。
幸运和不幸同在,我没死,被炸了个半死,终究生命力顽强,我经常和命运恶作剧,命运原来也和我开了个玩笑。
但是,真疼!
和它相比,刑房里的那些刑法都不算什么了。
天哪,我想死。
然而终究就是没死,命运还不想让我死。
我就在地下室养伤,看着我的小儿子一天天长大。
渐渐地,伤好了,我又能爬了又能走了,还能大跳了,我的儿子也是。
外面战火依旧纷飞,德国佬的飞机不断来袭。
我成为了德国一等一的通缉犯,所以我只能待在地下室里了,或许直到战争结束,我才能出去。
这样也好,马高会给我们带来日常的生活产品,我们能人工发电,也能洗澡唱歌。
陪伴着我的儿子长大,我还有了另外一项革命任务,作为武器生产的监工——地下室里生产武器,马高负责将它们运出去支援祖国游击队。
我是革命者,为革命打过枪、放过炮、受过刑,还能为革命输送炮弹。
不过这地下的日子可真无聊啊。
尤其是对于我这样好动的人来说,有些人作为穴居动物生活一辈子,可我是大地上的雄性物种啊,我要在激昂的音乐下在战场和床上奔腾!
然而,只是想想罢了。
马高说我们都不能出去,战争越来越严酷了。
我的朋友,救过我的命的朋友,我怎么能不相信他的话呢?
十年如一日。战争不停歇,我的儿子也十多岁了,这小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地下,长得和地上的孩子不太一样,面相上看起来更成熟些,看起来十七八岁是有的。
难道我大伤之后眼力出了问题?唉,不想了,喝酒。
转眼间,到了我儿子结婚的时候,地下的生活很艰苦,但是我们苦中作乐,婚礼很浪漫。
更让我高兴的是,马高这次带了娜塔莎来。
娜塔莎,如果不是因为那颗手雷,或许,或许我们已经成为十多年的老夫妻了。
总之很高兴。
不过马高和娜塔莎两个人看起来有些古怪,尤其马高竟然以对妻子般的语气对她讲话,这让我很不爽,我狠狠地呵斥了马高。
这孙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救过我的命,但依我的性子,该教训还得教训。
哈哈,总之娜塔莎来了,高兴,喝酒,喝酒,奏乐!
然而不幸再次发生。
这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马高的结巴弟弟从动物园跑出来时带了一只猩猩,一直和我们生活在地下室里,平时装模作样老实巴交,这会调皮的劲儿上来了,竟然钻进了地下室的坦克里面。这破坦克,说实话只是个样子,能不能开都不好说,可炮筒却货真价实,这猩猩钻进坦克里,无师自通地开了炮。
地下室一片狼藉,人们重新回到当年德国佬的飞机轰炸时的样子,四散奔逃。
娘的,索性了,这秘密场所暴露了,老子也厌倦了在这里面当缩头乌龟的日子,龟儿子,架起枪,和老子一起冲出去,和德国佬拼了!
儿子挺听话,这孩子,随我,不怂!
我们爷俩就不顾一切冲了出去。
然而并没有遇见德国佬,可更要小心翼翼,男人可不能马虎,尤其是在儿子面前。
没有德国佬,怎么办?
找出来也得干!
这傻儿子,也难为他了,人生第一次来到地上,见了月亮还以为是太阳呢。
老爹一定让你多见识见识地面上的各种好玩意儿。
果然,德国佬还在。
呦!那不是那个纳粹杂种么?他还活着?怎么这么多年来容貌没啥变化?
是我老眼昏花了么?
我俩摸进一辆车,瞄准那个杂种,试看老子枪法!
啪!这次爆头!保你去死!
嘿嘿,准星还没丢。
不管了,干就是了!儿子我们冲!
我俩开着车四处扫射,德国佬阵地被我们冲击得七零八落。
重归地面后,一个愉快的夜晚,一次完美的胜利!
离开战场后,我带着儿子,划着一艘小船,给他解释各种地面生活中的常识。
这般美妙的夜晚,十多年来第一次。
第二天,我们把小船停留在河滩边,我捉了几条鱼在火上烧烤,然后跃进河里游个痛快。
儿子从没见过河,更不会游泳,对于河水有着一丝恐惧,哈哈。
逗他一下。
我潜入水中,闭气不出来,儿子果然慌了,以为我失踪了。
他迎着对于河水的恐惧,慢慢地向河心踱来,我在水中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走近,更是不出来。
水已及胸,他还是不顾自己的安危,来寻找他这个狡猾的老父亲。
乖,我的好孩子。
我游到他身后,抱住他的双腿,托起他的腰。
他果然吓了一跳,随后发现是我。
我的好儿子,爸爸教你游泳。
游泳很简单,就像你第一次踏上大地上一样,就像走路一样。
等你学会了游泳,别说这条河了,我们去地中海游泳。
你还没见过大海,你知道一个浪头拍过来时多么有气势吗?
没关系,等你学会了游泳,再大的浪也拍不走你,你是我小黑的儿子,注定会成长成浪尖上的好汉。
不好!德国佬的飞机发现了我们,开始低飞向我们扫射!
这群狗娘养的,一定是为了昨晚的事情而来!
来吧,那就来吧,来吧,让我将你们打得稀巴烂。
我飞速跑向沙滩,取出枪支迎射这丧气的黑乌鸦。
硬碰硬!谁怕谁!看看谁的命大!
狗杂种!怕了吧!滚吧!
当我回头望向河中时,却发现我的儿子,已经消失了踪迹。
我的儿子,他刚刚还在那里,他一定还在那里!
我冲过去,潜入水中,费劲全身力气,却依然看不到他的身影。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孩子,孩子,你去哪儿了?
别吓爸爸啊?难道你也在和我玩恶作剧吗?
快出来!别玩了!
......
其他人组建军队是为了争权夺势,抑或说是民族利益,我很坦诚,我就是为了寻找我的儿子。
我已垂垂老矣,一个人找不到他,需要更多人来和我一起找他。
南斯拉夫没有了,没关系。
我不在乎,我只要找到我的儿子。
所有阻止在我路上的人都是敌人,我都要干掉他们。
我必须找到我的儿子。
听说我的士兵枪毙了两个军火贩子,还放火烧了尸体。
我过去一看,竟然是马高和娜塔莎。
没错,就是他们,马高,娜塔莎,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战友,以及我最爱的、差点成为我妻子的女人。
唉,算了,我还要继续寻找我的儿子。
人们说我的脑子有问题,那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要找到我的儿子。
后来,我竟然重新回到了那个地下室。
我曾陪伴我的儿子成长生活十多年的那个地下室。
里面那口水井,还有水吗?我去看看。
哦,那不是我的儿子吗?
儿子,原来你一直待在这里面,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你。
等着,爸爸来了,待在那别动。
爸爸来了。
爸爸来了。
来源:网络整理 免责声明:本文仅限学习分享,如产生版权问题,请联系我们及时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