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要赡养父母,但是有些父母宁愿去养老院过完此生,想象的出在家生活让老人多不情愿,小编整理了一篇恋恋笔记本:人老了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供大家欣赏!
最近才看了《恋恋笔记本》,女主角年迈后逐渐忘记过去,尚且健康的丈夫一次次和她一起重温过去,我知道影像要比生活浪漫得多,年迈之后,如果真的面对阿兹海默或其他的一些老年疾病,年轻时总在追求“体面”的我们,还能保持几分体面?
我从事养老行业已近两年时间,从不敢妄称自己是个养老人,况且从属间接部门,对于养老一线还是所知甚少。但毕竟身处城中,所见所感,总也脱离不了老年群体那样的大环境。
由于工作性质,零星做过些接待,也见过各式各样的老人。清醒的、昏迷的,健康的、瘫痪的,鳏寡孤独、老无所依,皓首苍颜、步履蹒跚……也许身处这样的行业,倒也全然不会带着新奇的感觉去看待他们。一切都是平和的,我们、养老院、老人,就是这样自然地融为一体。
以前我也见过各式各样的老人,但路过、见过,甚至接触过,却不会记得他们。自从做了养老,对于老年群体的观察也随着职业好像自然而然地就转换了角度。
当我眼看着勇于离开家庭选择住在养老院颐养天年的老夫妻,得了帕金森综合征常年卧床的老爷爷,曾经戎马一身如今失忆的老司令,当了一辈子教师却不记得自己名字的老奶奶,独居在家几个月都没有洗澡的老妇人,还有街头行乞的年长者,满头白发还在做着保洁员的老大叔……他们都成了我的观察对象。
而盘旋在脑子里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有苦、有辣、有心酸,而更多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当我老了,我(们)会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当然可以说,这是世界的自然规律,万事万物都要老去而后消逝,没有什么可以避免。花开花落也许只有一季,而人的生命又何尝能从头再来过。有同事曾感慨:“管你当年再牛逼,到老了还不是那副德性,能走能吃已是万幸,要是插满管子躺在那只能让人折腾,想想真不如死了算了。”可话虽如此,求生也总是一个人的本能欲望啊!毕竟归去即空,年轻者也许无法体会这其中的困扰与无奈,却也会在无形中担忧着遥不可知的明天与未来。
“我们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我曾经挂职过一段时间,作为一名“养老研究员”,部门几经人员调动,看似“高大上”,其实空空如也,最重要的是脱离了实地的研究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研究。但作为一名养老从业者,我们始终不得不,也不能不去思考这样的问题。然而摆在我们面前的困境其实还有:情怀与盈利的平衡,经济与保障的平衡,收与不收的平衡。什么是“收与不收”?经济不足支撑支付的老人,情况实属糟糕不适合入住养老院的老人,还有那些被遗弃的老人……收,还是不收?有时候真是一个纠结的选择,每次都需要在道德平衡中挣扎许久。
“当我们老了,我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以我目前的定义来看:思维健全,肢体能动,生活基本自理,没有病痛折磨——这已是万幸,真的不用奢求太多。
前阵子我在“安养”体验护理员,这也算是间接部门的一门必修课,安养里面收容的都是失智老人。“阿尔茨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是老年群体中常见的神经性疾病,通常没有发病前兆,不可逆转,无法治愈。但我们对于“失智”的定义更广泛,阿尔茨海默症只能算其中一种,其余因脑部的蜕变、老化导致的失忆、思维混乱等,我们统一定义为“失智长者”。
我仅在里面呆了小半天,跟随护工阿姨打扫了几个房间,给一位年纪最大的爷爷喂了大半杯的蜂蜜水,并且与他们一起做了早操。
这位爷爷九十多岁了,大半时间都在轮椅上度过,闭着眼睛、张着嘴巴打瞌睡,他不能说话,也看不见,勺子送到嘴边也只是机械式地吮吸着,宛如婴儿。他的生命已进入弥留期,所有食物的摄取都是最后的需要。阿姨嘱咐我多喂点,不然尿液很容易呈红色。
坐在轮椅上的另一位奶奶,初来时瘦得不成人形,因失智加上摔断了腿,只好用绳子辅助固定在轮椅上。她终日只重复着一句话“帮帮我,救救我”,她不断喊着“小庞”(并没有人知道那是谁),喊着要去见她的孩子,她握着我的手,眼泪忽而无声落下。
“大宝”是年纪较大的另一位长者,她曾经很暴躁,直到她拥有了一个洋娃娃。她用奶瓶喝水,家人送来的营养冲剂一不留神,又被调皮的洋洋奶奶给顺走了。工作人员及时制止了“洋洋”,洋洋又去背后拉扯别人的围巾,敲打他人的背部,脸上却带着孩子般的天真无瑕。做操时,我们挡住了后面一位老人的视线,她不过咳了一声,工作人员立马示意我们让位。因为奶奶很凶啊!上次新来的护理员因为一件小事被她整整骂了一个月。
李奶奶起床了,她起得较晚,我把杯子递给她刷牙,问她水热不热?她回应“可以”。我看着她平静地洗漱、梳头、戴上帽子出去吃早餐,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她又怎会是失智长者?同事耐心解释道:“失智有很多状况,不一定是智力问题,他们中大部分智力可能是正常的,多数表现为失忆,分不清真实、现在或者过去,躁郁、甚至有自闭和暴力的倾向。”他们比普通老人更难以照料,因为行为往往不受控制。
就是这样的一个空间,出于安全监管考虑,几乎是密闭的,窗户也很小,当天阳光很好,却几乎照射不进来。我和一起来体验的几位同事,与老人们一起做操、说话、看电视,陪伴他们度过了短暂的几个小时。离开时分,洋洋奶奶照例对我微笑,我不是第一次见她,她却未必记得我,她跟着我到门口,试图伸手去扒开电梯门送我离开,微笑地对我说“再来”。电梯门关上了,心里跟着空落落、沉甸甸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
当天也有被分配到其余中心去体验的同事们,有些陪着打了麻将,有些喂了餐,有些协助了老人穿衣、上厕所。一些在我们看来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在老人这里都是些非常大的难题。我们不止一次地流下了泪水,心情是沉闷而压抑的,不止因为他们的境况而哭泣,也许也是对这种自然规律的无奈与焦虑。
可能以前我们对于养老人的概念,大多会停留在凌厉的院长,粗犷的护工这样的印象,然而在我们这样的企业中,与任何企业一样,职能部门已基本是90后的天下。有些刚刚毕业,还是一脸稚气的脸庞,而正是这样的年轻与年迈,朝阳与暮霭,和谐地融入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别样有爱的画面。我有90后的同事,从一名HR自愿转岗并奉献在养老一线,从行政主任到院长助理。她见证了太多老人的疾病、自杀、死亡与其余各种纠纷,却仍然坚守着,直到心里的坚冰被一块块击破,心不断变得柔软,意志却变得更加坚定。
我们习惯把人性解剖为很多类别,也会对人的群体做很多划分,对于各群体也都会做很多的研究。比如一般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大部分人都喜欢有钱人,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可爱天真的也有面目可憎的。而我们对于年长者的定义通常只有一类:“老年人”。我们把老了的男人、女人、好人、坏人、孤僻者、愉悦者都放到了“老年人”这样的一个定义里。
我们花费许多的时间关注于可爱的孩子与我们喜欢的人身上,却很少会有人去特地研究与关注老年群体,这可能也是利益使然。然而老年群体也是一样的,它依然是个正常的人类群体,在养老院中,你看不到的真实也一直在发生着。比如失智的女性(非老人,因智力问题送来养老院)总是意外怀孕,90岁的老年男性依旧渴求着性需要与性满足,因为拒绝社会老人的五保长者又开始抽烟并且闹事,做了一辈子善事的老好人一不留神又排泄在了身上……
这就是老年生涯,人老了的确是一件很可悲的事,但这就是事实,任何人都无法避免。
撇去这些,人老了的确是不大好看的,任你再有滔天本事也无法改变和逆转。你的关节不再灵活,记忆不再深刻,脸庞塌陷行动迟缓,你长满了老年斑和褶子,你看着看着电视就睡着了,你老是忘记吃饭与上厕所,你嫌每次麻烦就任自己穿着秋衣秋裤在院里面走来走去……你觉得可悲吗?是的,然而更可悲的是,你很快就习惯了,这也是人的一大特性,总是能很快屈服于现实,也许死亡反而是一种救赎与解脱。
我做养老这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隐约记得有段时间过得很作,也许是压抑得太久了,非常想要得到认同也非常想要放飞自我。而现在,养老帮助我更平静,也更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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