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天是悟空的生日。说来惭愧,虽自小就无数次星星眼地守着86版电视剧撒欢打滚把大圣认做男神,却从未有心查过他的生辰。
是啊……悟空的形象似乎已经同幼时的记忆紧密相连,火眼金睛飒爽英姿、将那金箍棒挥动得洒脱自如的身影——那般鲜活,虽时日已久,终不敢忘。
那是什么时候呢,尚且天真懵懂而又处于不自知的孤寂的童年岁月,身边没有玩伴,父母难得相陪,夏日的院落绿树阴浓,我便无数次坐在屋内伴着蝉鸣声近乎痴迷地瞩目于荧屏上那位洒脱矫捷的孙行者。那时对他的印象大抵便是如此,武功盖世、无所畏惧、一往无前。那是我记忆中再难寻得的快乐时光,我手持树枝找来床单当作披风,立在门外台阶上,沐浴着阳光假装自己便是那被金光笼罩的美猴王。
小学四五年级时,某日逛书城发现了不同于以往所读绘本的原版《西游记》,一时惊喜莫名,急忙买了来看。原版书中有着不少于那时的我而言颇显晦涩的词句,但大概是出于对西游那份难言的热忱吧,我竟就那般一口气看了下去。真的是难以言喻的震撼,我第一次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悟空,自那时起他带给我的感受便不再如过往那来自于幸福的纯粹欢快了。
至今难忘书中写到悟空于平顶山处为救师父而不得不扮作小妖、为免被识破还要被迫向妖王下跪的情形:“孙大圣见了,不敢进去,只在二门外杵着脸,脱脱的哭起来……他当时曾下九鼎油锅……也不曾有一点泪儿,只为想起唐僧取经的苦恼,他就泪出痛肠,放眼便哭,心却想道:‘“我为人做了一场好汉,止拜了三个人:西天拜佛祖,南海拜观音,两界山师父救了我,我拜了他四拜。为他使碎六叶连肝肺,用尽三毛七孔心。一卷经能值几何?……苦啊!算来只为师父受困,使我受辱于人!’”
那时书中内容,我并不全然读得懂,然而到了这一块,也不由得同那孙大圣一般——当真是“泪出痛肠”,一时哭得可谓撕心裂肺。真是无法可想!那可是大圣呵,那个来去自由无所牵挂的大圣,那个傲世十万天兵的盖世英雄,仿佛就在那一瞬堕入羁绊的苦海,竟得这般受屈!之前的我从未料想,有一日大圣竟要被撕破了自由不羁的灵魂,世事弄人偏是这般残忍,一时间心痛震惊难以平复,又凭空生出来些恨意。
是了,我曾憧憬过假若有幸面对大圣该当如何瞻仰才好,却从未这般恨过自己无法至他身边软语安慰一回,乃至——竟连安慰也无从说起了。
那之后很久,我都不敢再碰《西游》。又过几年,《大圣归来》上映,我几乎是鼓足了勇气才去买了影票来。影院里多是孩子,还有伴着他们的大人。孩子眼里跳动着纯粹喜悦的光彩,而大人眼中也并无看寻常动画片时的无奈与漫不经心,反而是带着温暖、带着怀念,夹杂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叹息与惆怅。
是了,很长时间了,大圣的影子于心间几乎有些淡了,多年来兀自飘零久,儿时跳脱的活力与胸中的锐意早已消磨得所剩无几,大圣尚且有着自己的困苦,更何况身处凡尘的我们呢。可是当电影进行到结尾,当大圣那一袭火红披风重又飘扬、那一双火眼金睛重又绽放光芒——影厅里的所有人,孩子和大人,无不随之振臂欢呼。我独坐在原地,不觉热泪盈眶。那一瞬,我清楚的感受到,心中曾遭受那般打击而颓然的大圣重又活了过来,不论时光如何,不论他如何,不论我们如何。大圣,永远是信仰。
最近无意间看到了《西游姬》这部作品,心中新奇不已,遂点开来细看一番。在发现悟空是男主之一时,心情其实有些难言的复杂。仿佛一日神自云端降临的惶恐与受宠若惊,不由得怀了宛如要跨越禁忌的愧怍与小心,却又抵不住内心深处难言的欢喜。好像故事还很长,又将有一个崭新的、也是曾经的我几乎不敢想的开始,可以领略又一个不一样的他。在这里也为此感谢作者,给我们大家带来了这样一段奇妙的新旅程。
啊,说了这么多,大部分都是在进行回忆与抒发情怀了。无奈着实手拙,文字不足以言尽内心的感受。也希望作者大大与诸位看官莫要嫌弃了。
最后,再次祝大圣。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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