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列传读后感(一)
近来读《史记·滑稽列传》,其中楚国的优孟劝诫楚王的一个故事,很耐人寻味。
优孟原是楚国的乐官。他身高八尺,富有辩才,常常用说笑的方式规劝楚王。楚庄王时,有一匹他喜爱的马。楚庄王给它穿锦绣的衣服,养在华丽的屋子里,睡在有帏帐的床上,拿枣脯来喂它。后来,马因为养尊处优,得了肥胖病(可能也继发了三高征)死了。楚庄王很伤心,下令派群臣给马办丧事,要用棺椁盛殓,依照安葬大夫那样的礼仪来安葬死马。群臣议论纷纷,认为不应该这样做。庄王大怒说:“有人再敢以葬马的事来进谏,就以死论处。”
优孟听到此事,走进殿门,仰天大哭。庄王吃惊地问他哭的原因。优孟说:“这马是大王特别喜爱的,就凭楚国这样堂堂的大国,有什么事情办不到!却只用大夫的礼仪来埋葬它,太薄待了,请用君王的礼仪来埋葬它。”
庄王问:“那是怎样的葬法?”优孟回答说:“我请求您用雕花的美玉做棺,昂贵的梓木做椁;士兵挖穴,老弱垒坟。齐、赵、韩、魏国派人前后护卫,立庙堂以供祭祀。这样一来,诸侯各国就知道大王轻视马而重视人了。”
庄王恍然大悟说:“我的过错竟到这种地步吗?该怎么办呢?”优孟说:“请让我将它作为一般的牲畜来安葬它。挖土灶为椁、以铜锅为棺;姜枣做调理、大火作衣裳,然后把它葬在人的胃肠里。”
于是庄王派人把死马交给宫中的膳官,不让天下人传闻他贵马贱人的事。
这个故事有个不错的结局。但达到“双赢”,要有三个先决条件:一是君王要有纳谏的肚量,二是谏者要有不怕死的胆量和智慧的言辞。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在古代,君王具有生杀大权,一个人的生命在他看来无足轻重。所以要让国王接受劝阻、改变主意,话不但要击中要害,更要用词恰当、语气委婉、使其乐于接受。对一个身份地位不高的乐官来说,这需要有多大睿智和胆略。
现在,对任何人提意见,自然不会招来杀身之祸。但善意、巧妙的说话艺术,不但是在人际交往乃至事业中必不可少的一种能力,更是我们自身的教养和素质的体现。懂得给对方一点余地、一些尊重,这里的学问真够我学一辈子了。
滑稽列传读后感(二)
史公之《史记》幼时已闻,中学即知有《滑稽列传》,此缘于课本有《陈涉世家》一文。当是时,学习清苦,无资费买书,无图籍可借,更无网络。唯可用者,乃先生教学介绍之常识,然则此亦仅囿于先生之教学参考书(未知其已用多少春秋也)。授《陈涉世家》,乃介绍史记,其实亦概括简单,言史记何人所写,如何发愤着书,含本纪、世家、列传云云,其中列传又有《滑稽列传》。当时仅听先生一念,吾便记于心,至今未忘。噫,叹斯时求知之欲望如此之盛也!至如今,书能买亦可借,网上也有可读,但是《史记》竟未读一遍。此之事似乎亦合太史公所言之“发愤着书”本意,穷困易激人之志也。
后听闻《滑稽列传》乃政府总理之谈话。是时总理朱镕基巡南京,与官员谈论,气氛活跃轻松,总理遂漫谈至英国访问,席间主人见朱总理健谈,也不知是否出于赞赏,说自己还不知道原来中国人如此幽默。此话着实不礼貌,尤为政府首脑之会晤,竟如此妄论一国一民族。总理辩曰,中国人自古有幽默感,两千年前西汉时代司马迁写的《史记》,内即有《滑稽列传》,中国人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有滑稽,怎能说没有幽默感呢?
初闻此言,吾甚佩服总理之机智博学,既能回应所谓幽默问题,又宣扬我国之文化历史传统,亦给洋人上一堂中国历史课。近读《史记》,恍然大悟,此前之错误竟毫无察觉。
一言以蔽之,《滑稽列传》之“滑稽”非现代意义“滑稽可笑”之“滑稽”,亦不合于总理回应西洋人之幽默感。
不管总理是否知《滑稽列传》非“幽默滑稽的传记”,用之于外交,可行且成功。但是若论作学问,“滑稽”则另有意义。
通读《史记·滑稽列传》可发觉,此间之人之事无半点幽默可笑。淳于髡,“滑稽多辩”,数度出使各国,()都因能言善辩而不受屈辱,还曾讽谏齐王,罢长夜之饮。楚国优孟,“多辩”,讽谏楚王厚葬爱马,重牲畜而轻大夫;后又因前相孙叔敖之子作歌讽谏,使“负薪者以封”。秦有优旃,“临槛疾呼,陛楯得以半更”。
此三人为太史公所着之滑稽列传,至于后有郭舍人、东方朔、东郭先生、西门豹者,为褚少孙所补录,所记之事,多言语机智,亦无可笑之处。故“滑稽”非现代之“滑稽”也。
唐司马贞注《史记》索隐,“滑稽”之按语曰:滑,乱也;稽,同也。言辨捷之人言非若是,说是若非,言能乱异同也。又于褚先生补录处索隐曰,楚词云:“将突梯滑稽,如脂如韦。”崔浩云:“滑音骨。滑稽,流酒器也。转注吐酒,终日不已。言出口成章,词不穷竭,若滑稽之吐酒。故杨雄酒赋云‘鸱夷滑稽,腹大如壶,尽日盛酒,人复藉沽’是也。”又姚察云:“滑稽犹俳谐也。滑读如字,稽音计也。言谐语滑利,其知计疾出,故云滑稽。”
故,滑稽之意在于能言善辩,机智多谋。而至于将能言之士及并事列传于史,按太史公之本意则为“谈言微中,亦可以解纷”。此乃褒扬言谈之魅力和功用所在也,小到解决纠纷,大至国家兴亡。至于补录之褚先生,乃西汉末之大儒,补录《滑稽列传》、《武帝纪》、《三王世家》。补《滑稽列传》时言其意旨云:“可以览观扬意,以示後世好事者读之,以游心骇耳”。文举诸人,有西门豹者,治邺有方,初定开渠之事,民多怨之,乃曰:“民可以乐成,未可以虑始”。噫,吾言褚先生能料事也。不然,何以西门公此语,已足让吾等两千载后之“好事者”“游心骇耳”欤?
以此事而论,读书当求甚解。自以为如是,或成终身之错。慎之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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