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经历让我在很多不同的地方生活,而今解甲归田,随夫又来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真实的故里——阿细跳月的故乡西山可邑。
我努力翻阅着她的沧桑,放飞思绪去拥抱她新的“诞生”。为让孩子知晓他的根何在,每年春来,闲暇之余,带着孩子回到先祖的山寨,围坐在古老的火塘边,听那久远的故事,看那憨厚朴实的乡亲消受一个火塘,两杯热酒,一腔热语的消闲。
老得像活化石的“毕摩”(阿细文化传承人,兼巫师)说,在远古的年代,为躲避战乱,有一对夫妇跟随部族迁徒路过阿育部山。不幸的是,在大山中他们与大伙失散了,后来又遭遇连月暴雨,部族留下用作信记的树枝生根发芽了,他俩千万遍地苦苦追寻,但再也找不到族人远去的综迹。就这样,他俩在阿育部山中翻山越岭,漫无目的的奔走在深山老林中,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终于有一天,他俩走到一个地方,放眼四望,青山环绕,山谷中的一泓清池,泛着透玉般的绿光,像慈母酿的一池清醇的包谷酒,仿佛在用浓烈的慈爱挽留他俩。
男人说:“这里可以,很像我们‘洞少古’的碧居关。”(“洞少古”:阿细语对昆明的称谓)。女人说:“可以就可以吧,不再走了。“从此,如女人所说,这地方就叫可邑了。很多年后他俩老去,相拥而立,依偎在一起化作了村后的那两座山,把山寨紧紧地拥在怀里,日夜守护着孝子贤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世代祥和。
阵阵山风揉搓着山寨的面容,苍劲的核桃树摇曳着山寨的古朴。哦,山寨!你沉浸在山风里有多少年代,被行人踏得溜滑的蛮石是谁的双手铺就,红土坯裸露斑驳的面孔经受了怎样的风雨,翘起的檐角曾挑落了几番残月……。
听,那山娃永恒的歌谣:我看见 “毕摩”跳着飘忽不定的神来之舞,引领无比虔诚的善男信女在神龙树下祈丰祷雨;我看见在古老的火塘边上,山娃们捧起粗糙的土碗,从干练率直的大叔手中接过那份麂子肉砣时的喜悦;我看见塘子边上洗麻的女人在欢笑中千锤百荡,沉浸在编织温暖和情爱的遐想之中。
山风老了,你却未老。哦,阿细山寨!
在这里,有好风景在山寨的路边连绵,有娇阳下此起彼伏的浓绿和荫爽,在累累果实辍弯的核桃枝上,有布谷鸟心急火撩地催人劳作的声声啼鸣。登上“跳月”台,古朴而又年轻的山寨尽收眼底。错落有致的农舍在几株老树的庇护下,顺着山势层层叠叠聚拢在寨中的池塘边,放牧的老阿妈在巷道里追着羊群,欢笑着、慌忙着、应答着过往行人。酒歌飘荡在山寨的上空,散发着甜润的清香,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远方的客人们都醉了,都醉在了阿细人生生不息的篝火旁。汽车声、拖拉机声、欢呼声,声声入耳,寨里寨外沉浸在了欢乐的海洋。
不是吗?老牛拖着咿呀的木轮,载着饥寒晦涩的日子远去,远去了。
山寨的太阳是新的,它把七彩绚烂披散在山寨上,带给山寨万千气象,赋予《阿细先基》新的内涵和延续,演绎出许多新的传奇和故事:关于生态旅游,关于联乡公路,关于世界人类民族学大会,关于美丽家园建设……。
山寨的月亮是多情的,它把洁白的羽纱围在山寨的脖子上,山寨微眯着眼,如痴如醉地品味着老阿妈的竹丝弦和少男少女们“跳月”的旋律。
松风香熏,柿味飘飘。
哦,阿细山寨,你这阿育部山中的一块热土,我在山林的绿波中,捧起了你的倩影,我在茂盛如巨伞的核桃树冠上捕捉你甜美的酒歌,我看见你露出质朴的笑脸,迈出自信果敢的脚步,从古旧的柴扉和寨落里出来,走向明丽的月色和璀璨的朝暾。
山风已变得仁慈,你在千百年的孕育中再次诞生!哦,可邑山寨,阿育部山中古老的小寨哟,我心中的那片热土!你走吧,带上你的纯朴和热情,带着勤劳勇敢的秉性,去追赶明天的太阳。
听,那老阿妈又唱起了《先基》:西山的山坡上,鲜花红艳艳,为什么花儿这么红,改革的春风吹到西山,开放的花朵开在了西山上,开在了西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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