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著名演员丹泽尔.华盛顿出演过多部出色的电影,《飓风》当是最好的影片之一。对我来说从最初的不经意随便看看到被深深吸引,再到感动想写点儿什么,应该说从故事本身的感染力,到丹泽尔.华盛顿的影帝级的表演,都是其中必不可少的因素。
故事是这样的:一个黑人小伙子莱斯在旧书市无意中淘到了拳王“飓风”鲁本.卡特在狱中写的自传。在书中,鲁本写到自己童年时的贫困生活,幼年时为了帮助一个同伴,和当地一位白人警察结怨被抓入狱。后来,他进入军营,凭借出色的身手,名震拳坛,绰号“飓风”。正当他准备开始美好的新生活时,那个白人警察又一次找借口把他投入监狱。出狱后他参加了越战成为荣誉军官,在拳坛赢得了中量级拳王的称号,有了妻子、孩子和幸福的家庭。正当生活步入正轨的时候,一次新泽西酒吧杀人案中,白人警察再次陷害他,彻底毁掉了他的美好未来,鲁本被判了三个叠加的无期徒刑,蒙冤入狱。作为同样来自底层的黑人青年,莱斯对鲁本的遭遇大为同情,开始与鲁本通信,随后和三个加拿大朋友一起查找证据,历经磨难,终于让“飓风”重获自由。
影片采用了半倒叙的方式,从鲁本在监狱写作自传《第十六回合》开始,将他入狱前的故事一一呈现。接下来镜头切到一个黑人男孩莱斯在多伦多的二手书市场,犹豫着买下了自己的第一本书,正是鲁本的自传。莱斯也生于黑人贫困之家,被三个加拿大资助到多伦多求学。他尝试着给鲁本写信,两人之间建立起的联系给了彼此一种支撑。一方面是已人到中年的鲁本多次上诉被驳回后已心如死灰不抱希望,另一方面刚刚学会读书认字的黑人少年莱斯对未来茫然无措。我还记得两人在监狱探访室的第一次见面。坐桌子后面的鲁本戴着眼镜,不像个囚犯,倒像个儒雅的大学教授,他脸上的表情没有激动、没有感动也没有企盼,他告诉莱斯他十几年在监狱里的生活,是自由人无法想象的。第一次的探访没有那么令人感动,却给了莱斯继续跟他交流的愿望。
鲁本在自传中这样写道:“我拒绝穿上囚服,我绝食,拒绝做囚犯的工作,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拒绝呼吸监狱里的空气。”他在监狱里读书、写作还学习法律,重新梳理案件线索,为洗清自己的罪名而不停地申请上诉。他告诉莱斯,写作让自己获得平静。这部电影最让我深思的,正是这十几年在窄小的牢房里鲁本是如何撑过那些时光的。我想如果对一个禅师也许这样的日子也不难过,每天有充足的时间禅修,把注意力放在每一次呼吸中,关注当下每一刻,让每一刻的平静连成无限的平静。鲁本肯定没有学过打坐,但是他超强的意志力带领着他灵魂在读书写作中将自己升华。几个普通人凭借自己的力量把他救出囹圄是种偶然,但是他对自己的救赎却是让他在逆境中能够最后绝处逢生的必然。
联想起近期美国明尼苏达州一名黑人男子遭警察跪压而死亡并引起多地联合抗议的事件,同样是黑人遭受不公平待遇引起的众怒,相信鲁本得到的尊重和敬佩更多。
这仍然是个个人对抗体制的故事,三个资助了莱斯读书的加拿大人的行为也让人非常敬佩。开始他们让莱斯和鲁本通信,只是为了支持莱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后来了解到更多的案情细节后下定决定帮助鲁本,正体现了他们强大的同情心和意志力。还记得那个镜头,鲁本告诉加拿大的朋友们“我快撑不下去了”后,在监狱里的他接起电话时,监狱对面的房子里出现了一闪一闪的灯光,原来朋友们为了支持他,特意从加拿大搬到了美国,还租了他监狱对面的房子,那灯光传递出来的温情与希望真让人在一瞬间泪目。
加拿大朋友和莱斯不懈地寻找证据,还遭到陷害鲁本的白人警察的死亡威胁。他们和鲁本的律师终于把上诉带到了1985年的联邦法庭,根据新出现的证据,联邦法院大法官判定,鲁本之所以被判有罪是因为种族歧视。在监狱中度过19年之后,48岁这年,鲁本终于重获自由。
没法忘记的还有那个狱警威廉,在关了整整三个月禁闭后,鲁本仍然不肯穿囚服,威廉说继续关禁闭你会死的,鲁本让我像个真正的犯人那样回到牢房我也会死的。威廉答应鲁本可以穿监狱里的白色睡衣,当鲁本答应后,听见威廉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卡特先生,真让人松了一口气。在最后联邦法院的法庭上还特意给了他旁听的镜头,在鲁本胜诉后,他微笑着离开了。
丹泽尔.华盛顿在本片中奉献的表演是近乎完美的,鲁本一生中的愤怒、骄傲、痛苦、失落、感动、欢乐……被他一一呈现,不管是拳击台上近乎专业的拳击动作(丹泽尔为了演好拳击台上的打斗减重60磅),还是身穿美军制服的英俊帅气,到被关三个月禁闭时的半疯半癫,再到冤狱数年之后的平静与隐忍,兼具层次与连贯性,包含技巧与真情,一切浑然天成,让人相信他就是鲁本.卡特。这次的表演没能拿下奥斯卡奖,是个遗憾。用《训练日》来弥补,又何尝不是对《飓风》的嘉奖。
有报道称丹泽尔.华盛顿在拍摄期间没有去查阅故事原主人公的资料,完全是在凭直觉表演。影片结束,我也没有想去核对故事的真实性,虽然据说影片的真实性影响了2000年的奥斯卡评奖。这部影片就像《肖申克的救赎》一样,影片里的救赎本来就是一种隐喻,限制可能是监狱的围墙,可以是无法打破的体制,可能是无法摆脱的疾病,可能是职场的天花板,或者任何束缚你身体灵魂的障碍,在重重限制之下,如何去平衡、安顿自己的身心,如何让自己永远怀有希望。如果看完这部电影,鲁本的救赎让你产生了继续努力与向上的勇气,那可能就是这部电影带给你的最好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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