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一书,是2018年1月我在山东书城购买的。作者何建明先生当场签名并题字“文学是座山,山里有金矿”。两年多来,该书成了我的枕边书,时常在夜深人静之时,轻轻掀开印着“美丽中国从这里开始”的书封,就着床头淡淡的灯光,神游江南那个叫做余村的地方。几乎每次都是回味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悠然入梦。
何建明,曾任原地矿部大型文学期刊《新生代》主编。擅长报告文学写作,30余年出版了40多部著作。其中《共和国告急》是一部揭露矿难内幕的滴血报告,出版于2004年5月。2008年4月,时任《中国作家》杂志主编,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的他,在中国国土资源报组织的《爱你,就像爱生命——16位作家的‘世界地球日’感言》中说:“都说地球是我们的家园,当你真的把地球作为自己的家园时,你才会那样倾心倾情、细致入微地关爱它、呵护它。我们需要找回对地球的那种家的感觉。”这张报纸我一直珍藏着。
《那山,那水》2017年9月由红旗出版社出版发行。包括“安且吉兮,人在一万年前后都叹这里好”“天上人间,余村在中间”“请你一起诗意地栖息在此”“从余村再出发,一路绿意金光”等13个章节。这里的余村,在浙江省安吉县,就是2005年8月15日,时任浙江省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视察至此,发表“过去我们讲既要绿水青山,又要金山银山,其实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重要谈话的地方。后来被提炼为“两山”思想,成为“生态建设”中最普遍适用的理论基础。
自古以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是人类赖以生存和事业发展的基础。这没有错,关键是如何“吃”。许多地方因“吃”得太猛,把曾经的青山绿水“吃”成穷山恶水,不得不花巨资、花精力用于修复和治理,这是现实。
《那山,那水》从“轰隆——”的爆炸声写起,接着是“矿山又死人啦——”的急促而恐惧的呼喊在余村的群山深谷中回荡,可谓触目惊心。曾几何时,靠挖石头、卖石头,发家致富,成了全镇、全县的“首富村”“电视村”“电话村”。因此在事故频仍、第一次集体表决“继续开矿还是马上开矿”的表决时,出现了半对半的尴尬局面。直到2005年3月,新任村领导班子全体成员,站在村南那座名曰“青山”却没有一片绿叶的秃山前,以壮士断腕之气概,向村民们庄严宣布:从此关闭全村所有的矿山企业,彻底停止“靠山吃山”做法,调整发展模式,还小村绿水青山!他们知道,之前的2003年,省委书记习近平已在《求实》杂志上发表了署名文章,提出了“生态兴则文明兴”的重要思想。
捧读《那山,那水》》,我时常被书中的描写所陶醉:余村的美,既有陶渊明式的“世外桃源”之美,更有新西兰霍比屯的那种大自然与现代文明融为一体的美。来之后,你有一种不想再走的感觉;走之后,你的神思里仿佛有一幅“余村桃花源”的图册时不时跳出来招惹你。这,就是今天的余村。余村发展的根本点,也落在了与它相匹配的“美”字上,是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指引下,把美丽乡村的建设变成了生产力。小小的余村是一个缩影版的安吉,安吉是一个扩大版的余村。县委书记说:我们余村和安吉,就是靠美吃饭,靠美富有,靠美幸福!
其实,《那山,那水》还写了不少“那人”。譬如“生态公民”俞金宝,一个曾在余村矿上开拖拉机运石头的苦劳力,亲眼看到另一名拖拉机手和帮手在运石途中被石头压死的惨状,对关掉石矿、搬走水泥厂举双手赞成的人。后来,他创办家庭农场,不使用农药和添加剂,通过放养鸡、鸭来吃虫子、吃草,种植出了与众不同的葡萄和蔬菜,被“老外”称为“中国生态农民第一人”。他说,自己是农民,不懂太深的道理,可总书记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他懂。过去开矿办场虽然能发财,但那样把山破坏了,环境搞坏了,人得病死掉了,结果什么都没有了!那种日子,即使口袋装满了金子银子也没有用。他认为“两山”理念在他们农民眼里,就是想办法让自己的地里、家里变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有滋有味,能让城里人到你这里来吃喝玩乐,再开心地住上几天;就是人家一批一批地走了,又一批一批地来了,你自己一口袋一口袋装钱的光景……。再如最早搞白茶栽植的“安吉白茶大王”盛振乾及开农家乐的老板潘春林夫妇,都个性鲜明、耐人寻味。
安吉,作为一个地名,已经有2000多年的历史。安吉安吉,“安且吉兮!”一句借着《诗经》里句子命名的古县,何建明在描写的时候,也引用和穿插了不少诗句。譬如:在金宝农场,他触景生情哼起了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话音刚落,就听到大学生在旁边屋里朗诵“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因此他称这里为“田园诗地”。在朝拜“白茶祖”时,他想起了“春立云烟腾上下,清明茶韵醉乾坤”。喝着正宗的安吉白茶,他又想到了唐人卢仝写新茶的句子:“一碗润吻喉,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写到“安吉大竹海”时,他引用了“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等,并引发了这样的慨叹:人有竹子之气,一生高傲不俗。人有竹子情怀,一生安泰丰足,人若是竹,通体是美。在写到“中南百草原”时,他引用了元代赵孟頫《题苕溪》中的诗句“自有天地有此溪,泓渟百折净无泥。我居溪上尘不到,只疑家在青玻璃。”原来安吉有条母亲河就叫西苕溪。溪水像“清玻璃”一样,试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风景啊?
看到赵孟頫,我想到了传世名画《鹊华烟雨》图。当年他在济南为官,多有政声。告老还乡之后,应朋友之约,画出了济南北部的两座名山——华不注与鹊山。一个“单椒秀泽”,一个“峰峦屏列”,遥遥相对,天然画图。李白、郦道元、蒲松龄等登临华不注并留下诗文。这样的千古名山,前些年也曾遭到亘古未有的损坏。是山东地质报的记者铁肩担道义,经过细致探访,写出了《‘愚公’挖山不止,胜景待成追忆,华不注遭受严重破坏》一稿配图发在1989年春天的有关报纸上,引起了当地有关部门的重视,使此山得以保存。现在华不注已重新打造,成为看得见山、望得见水的旅游胜地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典范。不得不说这是新闻的力量,文学的力量。
报告文学,作为文艺战线上的“轻骑兵”,具有真实、快速、艺术再现时代风貌的优越条件。何建明说过,写一些深刻而重大的题材,我比较在乎到现场和实地察看其真实的一面、本质的一面,尤其是百姓与社会的生活层面。写作中,他会不断把自己的思索融汇到作品中去。在《那山,那水》中他写到:“ 有人曾经预测,未来一百年,人们追求的生活方式将是‘田园里的都市生活’。这种生活在何处?余村!安吉!”他还说,历史是人民创造的,时代则常常由领袖开创。习近平当年的一句话,其实是给中国和世界文明社会托起了一座新的天堂——“田园里的都市!”
“文学是座山,山里有金矿”,是2018年1月27日何建明到山东书城参加高端文学论坛时交流的题目。他自认为从事40年创作中最出彩的、被读者和社会认可的,就是叙述中一些鲜为人知的部分。这次对话会上,他讲了为何把安吉称为“第三天堂”,是因“安吉正好处在苏州和杭州之间,既有现代的城市美,又有乡村的田园美、诗意美,令人喜爱。”
文学是座山,代表作品要有高度。山里有金矿,代表作品应有价值。读书人,无疑就是生活金矿的勘探者、冶炼者。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已经写满了华夏大地,包括精准扶贫的乡村。作为一个曾经的地质工作者,找个时间,我想带上《那山,那水》去一趟浙江安吉、余村,去看看那里的天,那里的地,那里的人……那里散发出的耀眼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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